顾望之没在意,他只当是宋月璃对顾云歌和顾清玄过于在意,才会较为激动。
顾云歌眸光一闪,清楚的捕捉到了宋月璃那一瞬间的慌张,她微微皱着眉,故作迷惑的说道:“我当时神思恍惚,并未听清,只听见那些人似乎背后还有人主使,至于是谁……”
顾云歌故意停顿了片刻,她看着宋月璃越发紧张的神色,眸中闪烁过一丝笑,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便没听清楚了。”
她这只是想让顾望之明白,这匪徒背后定然有主谋,顾望之去查探的话,一定要从这个方向着手好好查一查。
宋月璃攥着帕子的手陡然一松,那帕子已经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她有些狐疑的看了顾云歌一眼,这顾云歌……莫不是故意在逗弄她?
她低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辣,那几个人,应该是不能留了。
夜色渐深,顾望之确定了顾云歌身体没有大碍之后,这才离开了顾云歌的院子。
宋月璃心中还记挂着顾云歌方才说的事情,也没有心思装出贤惠慈祥的模样,急匆匆的也离开了。
偌大的院子里终于再次回归于平静,顾云歌并不想要有人在他身边伺候着,便将房间里的人尽数赶了出去,
顾云歌独自躺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身,走到窗边,将半阖着的窗户牢牢关了起来,这才又回到桌边。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白日见到的那神秘的救命恩人。她记得很清楚,马车里垫着白色绒毛软垫,小茶几上摆放着各色精致的糕点,一旁还有一个小暖炉。
那暖炉顾云歌是知道的,是皇家特供,冬日里,皇上会赏赐一批亲近的大臣这暖炉,上一世的南宫晟也有,顾云歌也只见过一次,其余时候南宫晟都将这东西保管的极为妥当。
这人定然是非富即贵,只是顾云歌的记忆力却找不到这样一号人物。按理说,她见过的达官显贵也不少了,在京城里,竟不知还有这么一位面容精致的权贵。
“小姐怎么下床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顾云歌的沉思,她回过神来,看向来人,只见惊蛰步伐有些沉重的走了过来,她每行走一步,面上便露出几丝痛楚来,纵然惊蛰竭力隐藏这丝痛楚,却还是被顾云歌敏锐的察觉到了。
“发生何事?”顾云歌皱了皱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就看向了惊蛰,她拒绝了惊蛰的搀扶,沉声问道。
惊蛰有些慌乱的垂了垂眼睛,她将已经捂得温暖的汤婆子递给了顾云歌,低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小姐身子骨还未大好,还是早些休息吧。”
顾云歌沉着脸没说话,她静静的看着惊蛰,那双如清泉一般的眸子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惊蛰在这样的注视下,很快便说不出话来,她手指紧张的拧在一起,小心翼翼的说道:“宋姨娘责罚奴婢照顾不周,让奴婢在院子里跪了片刻……”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不住的偷瞄顾云歌的神色。前些日子顾云歌对宋月璃感官极好,她曾经提醒过几次,可每次顾云歌一听见她说宋月璃的不好,就勃然大怒,久而久之,她也不敢多言。
果然,顾云歌眸子里浮起怒意,她紧咬牙关,忽然狠拍了一下桌子。
那声闷响让惊蛰手一抖,她正准备跪下来的时候,却又听见顾云歌咬牙切齿的轻喝道:“简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