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抬起眼,笑容颇有些狡黠的意味,褚冥砚握在顾云歌的手上的手指微微一松他,他垂眼看了顾云歌一眼,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顾云歌直起身子,她肃起脸色,又一次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布置其实也简单,傅容景前面几次的埋伏并不是没有章法的,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下左一下右的骚扰,但实际上他是非常聪明的,每一步都逼近了粮草库。”
听到这番话,褚冥砚眼神深沉了些许,他眉头轻轻皱了皱,面上神色也正经了不少,他轻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说下去。”
顾云歌歪了歪脑袋,继续说道:“按照这个规律,想要推断出傅容景下一步的动作便也简单了,方才那个地点我看地形,应该是有一个制高点,若我是傅容景,我也会偷偷派人抢先占据制高点,然后一击必杀。”
顾云歌颇有些骄傲的晃了晃脑袋,又抬起眼睛双眸闪亮的看着褚冥砚,问道:“我方才说的可是对的?”
褚冥砚面上露出笑容来,他微微点了点头,笑吟吟的说道:“你方才说的都不错,只是还有些细节没有考虑到罢了。”
说实话,褚冥砚是有些震惊的,他的考虑出自于更复杂的方向,但顾云歌这般想,也简单但是却正中红心,让人无可辩驳,偏偏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的下属却没有看出来。
顾云歌闻言,便只当褚冥砚是在夸奖自己,她颇有些骄傲的哼哼了两声,又撇了撇嘴,嘀咕道:“方才那位副将军还瞧不起女子,却不知这样简单的道理,他却还不如一个小女子看得通透。”
顾云歌方才没说,可是对郭忠琦态度还是尽收眼底的,她看起来不计较,但内心实际上是非常不虞的,这郭忠琦的情商确实也低,别人可都没说什么,也就只有他表现得极其的明显,明显是要说教那一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让女子在闺阁之中绣绣花便可,来到战场便是笑掉大牙。
顾云歌满是不虞的眯着眼睛,在褚冥砚面前,她也不需要遮掩什么,纵然遮掩了,方才褚冥砚定然也是察觉到了。
或许是顾云歌这般模样太过于孩子气,褚冥砚竟是低低笑出声来,他没有言语,虽说对郭忠琦方才的态度也颇有微词,但是他心里清楚,郭忠琦就是这个性子,一时半会儿想要扭转他的观念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伸出手,轻轻将隐藏在顾云歌黑发之中的小簪子扯了出来,他动作又灵活,顾云歌猝不及防之间便察觉到如同瀑布一般的黑发倾泻而下,铺在她的后背上,在烛光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动人。
顾云歌瞪着眼睛看着褚冥砚,腮帮子还带着些许气鼓鼓的模样,她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褚冥砚倾身向前,附在顾云歌耳边,轻声说道:“娘子,到就寝的时间了。”
伺候着的敛秋立刻放下营帐的帷幔,缓步走了进去。顾云歌面上一红,便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她被褚冥砚拦腰抱起,烛光被扑灭,一夜缠绵不尽,被翻红浪,共赴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