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家从早早起来用了早饭,田骁急急地去了外院,嫤娘则去花厅理事。想了想,她又命秀儿跟着……
其实理家务事倒也不难,有刘芸娘和张凤姐两人管着,嫤娘不过就是盯着她们别出错就是。
而让嫤娘忙碌的,她得管着田府外院的各项产业,且还从婆母田夫人那边接手了一些军营外务来做。
自从上回田骁向她示警,说起公爹田重进很有可能会被调入京中之后,嫤娘也暗自紧张了起来……
若这是真的,她应该早点儿接过手来,毕竟公婆一旦离开瀼州,瀼州的事务肯定大多数都得由田骁来接手。可就算这只是猜测,公婆会一直呆在瀼州,她也应该早些为婆母分忧。
所以,嫤娘一直积极地学习和处理着各项事务。
而到了年底,各种事务都多了起来,先是快刀斩乱麻的理完了家事。再轮流召进外院管事,将外头的产业一项一项理得清清楚楚。
忙过一轮,嫤娘终于将所有的事儿都理得清清爽爽的,也到了午饭时分。
她陪着母亲用过了午饭,又抱着儿子歇了个午觉,醒来后也无事可做,又逢春兰抱着她的儿子奉郎也过来玩,她索性召来了小红果儿豆儿和秀儿几个,说道,“先前有你们春兰姐姐统管着你们几个,可她也成了家,再不好管着我屋里的事了,且年后我也打算让她替我管着外头的事儿……今儿我就把屋里的规矩再重新分派分派。”
众婢纷纷应了一声是。
嫤娘想了想,说道,“小红和秀儿从今儿起,改名为春红、春秀,提一等丫鬟;豆儿果儿升二等丫鬟,回头小红……春红再去挑四个家生子,放在咱们院子里任三等丫鬟。我不在的时候,春红和管事娘子统领府里的事儿,春秀管院子里的事儿,懂了?”
“婢子遵娘子的吩咐!”众婢均齐声答道。
说着,嫤娘又担心春秀是新来的,春红等人会欺生,连忙又说道,“我和你们郎君在南唐时,多亏了春秀和……”
春秀立刻答道,“婢子不敢当,原是郎君与娘子指挥有度。”
嫤娘微微一笑。
见众婢并没有露出不服气的模样儿,她这才放了心。
后来,春秀瞅了个机会,对嫤娘说道,“娘子可还记得原来的碧琴姐姐?”
嫤娘颌首,“她本是皇城司的人,如今南唐事已了,她又去了何处?”
春秀见四下无人,才悄悄说道,“那时娘子与郎君离开之后,我和碧琴姐姐继续留在了府里……因我是新进皇甫府的丫头,被皇甫夫人问了个侍主不力之责,转头就被卖了……娘子放心,不过只是障眼法罢了,买了我去的,也是郎君的人。”
嫤娘先是一惊,后来听春秀解释了,这才放下了心。
想了想,她又问春秀,“后来皇甫府里的人都怎么样了?”
春秀道,“皇甫继勋只手遮天……咱们大宋的兵马都已经打到金陵府了,李煜和小周氏还不知道呢!后来得知宋军围城,李煜惊怒之下,命人将皇甫继勋推出斩首……不料他才被人推了出去,就被无数恨他入骨的军士们活活……活活咬噬至死!皇甫夫人携重金带着幼子被亲卫送走,不知所踪……”
“啊!”嫤娘大惊失色!
“这,这是真的?”她结结巴巴地问。
春秀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朝中大臣们,主战的都是书生,如陈乔张洎之类的。主和的却都是武将,如皇甫继勋等……结果主战的又不懂得兵马调度,最后靠着几个守门将力战而死……陈乔自缢殉国,陈夫人殉了夫;张洎起草了降表,李煜这才拿着降表降了咱们大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