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嫤娘去寻婆母田夫人说话。
“娘,如今公爹去了滑州,二郎去了瀼州……这宫里和朝堂上的事儿,虽说咱们也能知根知底的,可明面上也得装装样子。不如……我进宫一趟?好歹咱家和魏王府是姻亲不是?”嫤娘问道。
田夫人想了想,说道,“你果然想得十分周到。”
又想了想,田夫人道,“恐怕这事儿还得我入宫一趟才成……”
嫤娘连忙劝道,“快别!您身子骨这几天才养好,何必再费这个神儿?有我在,您就只管歇着。等过了十月,我去了瀼州……到时候大伯和孩子们也从山上回来了,让您费心的事儿可多呢!”
见儿媳体恤自己,田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拍拍嫤娘的手,笑道,“……你放心!我原也病了好些天,是时候该去宫里走动走动了。再说了,我年纪一把啦……就该干些唱白脸的活计!”
说着,田夫人又看了看天色,说道,“进宫觐见,本应一早候着的。只侯家的事儿又该另当别论……我过了晌午才入宫也成,咱们娘们儿赶紧先用饭,用完饭我就进宫去。”
嫤娘只得命侍女们摆了饭,和婆母一道用了。
接下来,田夫人换上了大礼服,自入宫去。嫤娘便呆在府里照看着珍宝儿和舒郎。
田夫人一直到了天黑时分才回来。
嫤娘连忙迎了上去,先奉上了一盅茶水侍候婆母饮下,然后又帮着婆母除下了身上穿着的大衣裳。
“……我去的时候,圣人(皇后)正在大发脾气!我便站在外头听了一两句,竟是圣人埋怨官家纵坏了魏王一家,如今惹下了这端祸事,最后还得让她出面安抚……”说着,田夫人又道,“嫤娘,你再给我倒一盅茶水……渴得我不行!”
嫤娘赶紧又倒了一盅茶水奉上,田夫人接过,又是一口抿了,这才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圣人也知道我进宫是为了魏王府而去的……哎,反正啊,我也是做做样子的……一去我就给圣人跪下了,说是要替魏王府请罪……”说着,田夫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圣人也是个聪明人,不然,凭她家世再好,兄长再争气,毕竟这样年轻呢,后宫那么多嫔妃,偏她是第一人,还封了后?”
“怕是我心里想着的‘咱们田家也管不了长清郡主’的意思,圣人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她也安抚了我几句……不料高氏就哭着来了!她一进了大殿就跪了下来,挪到圣人脚边,抱着圣人的大腿就哭……她说,赵家大郎怨她没看好侯小娘子,如今还放了狠话要休妻……直把圣人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高氏的母亲乃先燕国大长公主,与官家一母同胞,高氏是官家名正言顺的外甥女儿……好啦,咱们心里都清楚,赵承宗要休妻只是个借口,这是要透过高氏来逼官家表态呢!并不一定真和离。可话又说回来了……万一真和离了呢?那高氏的儿子女儿可不就惨啦!”田夫人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