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请讲。”嫤娘客气地说道。
韩德让微微一笑,说道,“……公主殿下好颜色!”
嫤娘与萧太后俱是一怔。
嫤娘知道自己生得好,故此在落入辽人之手时,才会下了狠心划伤了自己的脸。
但是,韩德让突然提起这个,是为了什么?
“恕韩某无状,却仍然要说上一句……您虽贵为一国之公主,却落得如今为妾为奴的地步,公主的容貌就是罪魁祸首!”韩德让上下打量了嫤娘一番,摇摇头,说道,“眼下就算公主面上微有瑕疵,哪怕是咱们派人送了公主南去,也没法子保证公主在路上的安全……”
“毕竟自古以来,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如今更值战乱,谁也说不清,若是公主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居心叵测之人……”说着,韩德让又看了看跟在嫤娘身后的常平与武嬷嬷,叹道,“公主殿下又何必要让身边最亲近的人们白白送死呢?”
嫤娘闻言大怒!
韩德让的这番话,含沙射影的暗示着,她绝对走不了……
只是,眼下可不是逞能的时候。
所以嫤娘拼命地压下了满腹的怒火,只低垂了眼睑,扮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依韩某之见,公主倒不如留下。我朝与那迂腐的宋国可不一样……女子不必拘于后院之中,侍奉男子为天。只有腹中有真才学,弱质女流也能在朝堂上大放异彩!”说着,韩德让含笑朝萧太后看去。
听了他的话,萧太后亦报以一笑。
韩德让又说道,“公主虽已年过三十,却风姿甚佳,何苦冒险踏上几千里的路,
不如趁如今我国君王尚年幼,公主且留在皇上身边辅佐几年,待几年之后我君王大成了,公主也能留个贤名于世,岂不美哉?”
说着,韩德让又道,“当年公主于贵国之内……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定有人毁谤造谣。公主就带着几个旧部回去了,岂不是坐实了谣传?倒不如在我国呆上几年,到时候我国遣了重兵,风风光光地送公主南去……岂不教公主吐气扬眉?”
嫤娘半天都没说话。
这个韩德让!
说他善于攻计人心……简直除了田骁,再无人可与他媲美了!
——这一番话,若嫤娘真是安南公主的话,那简直就被韩德让给说到心坎上!
但嫤娘还是仔细地想了想。
“太后娘娘与韩大人的美意,丁氏芙妲先谢过了。只是……这些年,丁氏芙妲流落在外,多亏了旧部扶持……我们逃出了宋营,原本就是为了想回乡。所以……”说着,嫤娘面露难色。
萧太后露出了理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