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嫤娘早早起来,营地里一切正常,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辽主使了侍卫过来请她去讲经,离开帐篷之前,嫤娘看了常平一眼。
常平却只是与武嬷嬷跟在嫤娘身后,只垂首而立,并不言语。
嫤娘出了帐篷,往耶律隆绪的毡房而去。一路上,辽营之中风平浪静的,并没有传出任何……异样的消息来。
到了耶律隆绪的毡房之中,少年君王先是过问了一下嫤娘昨天的情况,听说无事,两人才各捧了一卷佛经看了起来。
嫤娘总有些心神不宁。
看得出来,耶律隆绪也有些闷闷不乐。
两人捧着佛经,根本就看不下去,嫤娘也没什么心思给耶律隆绪讲些小故事。
半晌,耶律隆绪才说了句,“洛克西,韩安达已经让人在易水河畔挖了个大坑……”
嫤娘的心,顿时怦怦狂跳了起来。
——辽人在河边挖了个大坑?做什么?这是准备杀尽了俘虏之后就地掩埋吗?
“洛克西,那天听了你说的摩教杀生天的故事以后,我,我真恨不得……也天降些诅咒下来……我大契丹的勇士,从来都只在马背上杀敌,什么时候要靠残杀伤残病弱来显示咱们的强大?”少年君主低声说道。
“陛下!”嫤娘打断了耶律隆绪的话。
跟着,她又轻声说道,“您是一国之君,说这些……不合适。”
耶律隆绪叹了口气,怔怔地看着窗外,不再吭声了。
外头突然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喧哗声音……
嫤娘心头又开始狂跳了起来!
耶律隆绪皱眉,扬声问道,“外头出了什么事?”
片刻,有侍卫进来禀报,“……大汗,不,皇上,营中恐有敌袭,南院大王命人过来保护咱们,请皇上不要离开毡房。”
这下子,嫤娘简直就是又惊又喜!
这,这……有敌袭?
难道说,竟是田骁带兵攻了来,是要迎她回去了么?
这念头只在脑子里一闪便过……
这怎么可能呢?
她呆在这辽营之中,据常平他们的观察,恐怕辽兵人数远超二十万以上。田骁再怎么骁勇,手里只有三万兵马,且恶战了那几场以后,恐手里的兵马已经折损过半。
嫤娘毫不怀疑,田骁一定会尽所有,来营救她回去。
但是,她不希望他用这么愚蠢而且惨烈的方式。
毕竟他手里的兵马,可全是瀼州子弟兵啊!是他和她都当成儿子一样,关照养育了十数年之久的兵蛋子……每一个兵将的折损,对嫤娘来说,都是一场苦难!
相信以田骁之聪慧,应该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听说是有敌袭,耶律隆绪挥挥手,让侍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