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骁又笑道,“嗯,就是去看看。”
说话之间,田骁引着她往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而去,两人在山里胡乱应付了一宿。等天亮了,田骁又引着她、牵着马,熟门熟路地往一处密林摸去。
“二郎,你来过这儿?”她好奇地问道。
田骁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二十年前我就来过这儿了?”
嫤娘不信,“都二十年了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难道这儿一点也没变嘛?”
他面上浮起了缅怀的笑容,“以前年轻,眼高手低、胆子还大……不相信这世上有自己做不到的事……跟斗摔多了、吃过了苦头,人就学乖了……这一处地儿,你觉着我熟路,可二十几年前,我在此处被困了足足七日,就疯找了七日,最后才找到了出路的。”
嫤娘这才恍然大悟。
二十几年前啊,他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已经胆大到敢闯四方、入异邦了……
再想想她十一二岁时……
嫤娘突然面上一红。
在她十二岁那年的夏天,她不听母亲的劝告,偷偷跑去自家后山嬉水,然后遇到了他……
那个时候的他,和京中的贵胄子弟完全不一样。
自太祖皇帝建朝以来,便重文轻武。世家子弟以文弱为美,男子还喜欢在帽沿上簪花、在面上敷粉什么的。
可那个时候的他,英武俊朗,肌肤黝黑,由内而外地透出了难以隐藏的桀骜不驯。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最后,她终是嫁了他。
嫤娘含笑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眸。
田骁带着她七转八弯的,总算是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入口……
两人牵着马,又在密林中穿行了大半天,最后总算是沿着山道慢慢地下了山。
嫤娘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里想必就是夏州境内了?
真不敢相信,在大山的那一头,是延绵下来的密林与高高低低的矮坡;而在夏州的这一边,山顶上的树木自半山腰开始,便生得稀稀疏疏的,到了山脚下,便是一望无垠、露出了黄沙的沆地,偶尔冒出几丛枯草出来。
两人牵着马慢慢行至山下,上马西行。
黄沙漫天……
嫤娘并没有帷帽,便拿了块面纱覆面。策马远离了大山之后,便一直有狂风不停吹来,泥土地面渐渐沙化,马儿奔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当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田骁带着嫤娘避入了一处……看起来已经被人废弃了很久的镇子、或者是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