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最怕有人对假公主生出疑心!
此时见了耶律高八紧拧的眉头,还盯着公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嫤娘立刻“适时”地吩咐陪嫁侍女们,“……好生拿着你们公主的药丸子,安神丸、清喉丸、败火丸……若是忘了,得有你们的苦头吃!横竖你们贺先生可不是陪嫁的!”
侍女们齐齐地应了一声。
其中一个侍女立刻去查看被另一个侍女抱在怀里的漆画匣子去了。
耶律高八面上的疑虑表情顿时一松……
没错,其实在这些天里,贺子奇倒是一直在跟耶律高八提及萧诺敏的病情:先是小产时喊破了喉咙,后来又因为吃多了汤药,也伤了喉咙,所以短期之内,她的声音都是这么沙沙哑哑的。再者,贺子奇也很隐晦地告诉高八,说公主很有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孕了……
但耶律高八对萧诺敏一向无感——这女的是死是活跟他也没太大关系,只要他将活生生的她送到了西夏兴庆府,看着她和李继迁成了亲,那就足够了!
至于萧诺敏的声音是不是坏了、萧诺敏的身体是不是一辈子病残……这些与他耶律高八又有何关系?
说到底,这些都是萧诺敏自己作贱自己罢了。
于是,耶律高八便说了句,“时辰不早了,公主还是请早些上了马车罢,驸马已在城中久候了。”
公主含泪道,“我不嫁,我要回大京!”
说着,便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汨汨地自她眼眶里淌了出来。
侍女劝道,“公主莫要哭泣了,当心哭花了脸……”
“你闭嘴!”公主骂道,“你当我不敢打死你么?”说着,她便抬高了手,似乎就想上前给那侍女来一下子……
却奈何身上的大礼服太过于厚重,将将才“大病初愈”的她无甚力气,还因为踉跄了一步,差点儿摔了!
那侍女打了个寒噤,再不敢开口说话,委委屈屈地退到了一旁。
公主此番作派令耶律高八再无疑虑,却板着脸儿冷冷地说道,“公主当心些吧!难道这一路上,公主还没想明白?当初赐公主皇族姓氏、封和亲公主一事,确是太后娘娘一力促成,但最终……这和亲的圣旨却是皇上下的!无论公主乐意不乐意,今天走到了这一步,您已经决无可能再回去了……”
公主一怔。
“以后还是好生在这儿站稳了脚跟,相夫教子的好!这一路行来,相必公主也看到了……在这么个地儿,若是存了私逃的心思,恐怕一天也活不下去的吧?”耶律高八又狠狠地敲打了公主一番。
公主恨恨地瞪着耶律高八,嘴巴一扁就要哭……
“公主是个聪明人,那就请消停些,先努力站稳了脚跟再想其他的吧!记着,见了李继迁,您跟皇上的那点儿过往……还是封箱底吧!若是皇上真看重你,又为何不委派旁人,偏偏指了你?难道您不知道,您已经没有退路了吗?”耶律高八毫不客气地说道。
嫤娘在一旁劝道,“好了,高八大人,还是请公主快些上马车吧,有什么话,三日回门的时候再讲也不迟……”
耶律高八又盯着公主看了一会儿,这才挥了挥手。
哭哭啼啼的公主被侍女们扶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