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不要舅舅给我买贵的礼物。”秦小朗童言无忌。
我想了想,笑着回答他:“这个不贵,还没有一支冰淇淋贵呢。”
“真的吗?”
“真的。”
“谢谢舅舅。”
“谢什么?”
“妈妈说收了礼物就是要说谢谢啊。”秦小朗认真地回答我。
我被他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你长大了不会是妈宝男吧,啊?我们小朗。”
“舅舅,妈宝男是什么?”他仰着头,认真地问我。
“嗯……妈宝男就是——妈妈的宝贝男孩。”
“耶耶耶,我是妈宝男,我是妈宝男。”他又站在沙发上开始欢呼。
我已经想象得到吴斐拿着四十米的大砍刀追杀我的样子了,我手扶着额头,表示无奈。下次可别再让我带孩子了,我真的会谢。
我的眼睛看着狗蛋儿,狗蛋儿看看秦小朗又看看我,它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摊上事儿了哦。”
晚上大家聚在吴斐家一起吃饭的时候,秦小朗冷不丁地忽然抬头对吴斐说:“妈妈,我是妈宝男对不对?”
我刚喝进嘴里的汤差点呛出来,吴斐见状:“好你个周游,你和我儿子都说什么了?”
我从容应对:“你别问我,你问你儿子。”
秦小朗这时开口:“舅舅说我是妈妈的宝贝男孩。”
秦小朗啊秦小朗,舅舅真没白疼你。
吴斐略显无奈,把剥好的一只虾放进小朗面前的盘子里:“是,你是妈妈的宝贝男孩——快吃吧,我的孩儿。”
我们都笑了。
慧芳阿姨这时开口,说:“周游带孩子还真挺有一把刷子的,怪不得小朗那么喜欢你。”
我笑笑,说:“阿姨,我可不止一把刷子。”
“这小子。”阿姨打趣道。
晚饭沉浸在愉快地氛围里结束了,慧芳阿姨忙前忙后做了晚饭,怎么着我们也不让她再插手洗碗的事儿了,我和江渡收拾着餐桌,把碗碟送进洗手池,秦大朗围着一个围裙站在洗碗池前认真地洗着锅碗瓢盆。
后来我也加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队伍中,因为靠近吴斐,我听见她小声地和我说:“下次不要给小朗买这么贵的东西了。”
“你管我。”我傲娇地回他。
“你现在没什么收入,多把钱花在自己身上。”吴斐说。
“他那个玩具还不到你给我买的那件大衣价格的二分之一。”我小声说。
“懒得和你说,看电视。”吴斐妥协。
介个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谁啊?”慧芳阿姨嘟囔了一句,然后起身去开门。
大概是过了一段时间,见没有动静,吴斐靠在沙发上头往后仰朝着玄关喊了一句:“谁啊妈?”
见没有反应,吴斐起身朝着玄关过去。
门没关,慧芳阿姨在门外面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我刚从吴斐她爹墓地过来,这是老家采的蕨菜,就想着拿点给你们尝尝,老家别的也没啥好东西。”一个声音说。
那是个看上去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之下刻满了生活的痕迹。
“她三叔,你以后还是别来了,过去的就过去吧,都别提了,要是吴斐那孩子看见了,会发火的。”慧芳阿姨开口,就顺势接过那人递过来的蕨菜。
门被吴斐砰地一声打开,这把慧芳阿姨和吴斐三叔吓了一跳。
“你怎么好意思来我家的?!”吴斐开口。
“小斐。”三叔开口。
“你别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三叔。”吴斐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敏感的话题。
我们起身,朝着玄关过去。秦大朗闻声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斐,别这样和你三叔说话。”慧芳阿姨拉住吴斐的手。
“妈,你忘了爸和吴扬是怎么死的了吗?都是因为这个人,工作不尽责任,不定期检查救生圈才出事儿的,船舶公司的事故报告写的清清楚楚。即使那样,他也没给爸和弟弟一个好的救生圈,算什么狗屁亲戚!”
“小斐,三叔知道错了,但是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三叔试图辩驳。
我转身才发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小朗,手里拿着变身器愣愣地站在那个看着我们这些大人的背影。于是我转身一把把他抱起,带他回了房间。
我把小朗放在床上坐着,用手捂住他的耳朵,他抬头望着我,说:“舅舅,那个爷爷我见过,去年也来过,他还给我买了饼干和糖果,不过妈妈好像不喜欢那个爷爷,上次也吵架了。”
我听了,松开捂住小朗耳朵的手。小孩子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们以为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