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你實在不信就算了。」
「你爸媽等著抱孫子呢,你不考慮他們的感受?」
「我心裡只有你,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個姑娘結婚生子才是對不起人家,是騙婚,會毀了人家一輩子。我不能做那種無情無義無恥的事情。」
第42章
「好。」杜譽點了點頭:「那你知道我下一步打算幹什麼嗎?」
「幹什麼?」趙捷茫然,心跳得如同鼓點。
「陳合英之前出的書有錯誤的地方,我必須把那本書停掉,然後推倒重來,否則就是誤人子弟。」杜譽死死盯著他:「他這輩子正兒八經出版過的書只有那一本,你不在乎?」
趙捷做了一次深呼吸:「一碼歸一碼,如果那本書真的有錯,推倒重來是應該的。我師父對京劇小生藝術有他的貢獻,但他錯誤的地方也不能將錯就錯。你記得保留他的名字就好。」
「你不會覺得我是公報私仇?」
「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要是連這都不知道,我怎麼好意思說我愛你?」
趙捷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了。他想說,你怎麼偏偏就是不信,在我看來,你善良又熱心,踏實又勤勉,優秀而純粹,知世故而不世故。你明明就是在妄自菲薄。
可他什麼都說不出。他知道即便他說了,杜譽也會嗤之以鼻。
杜譽諷刺地笑道:「你非要這樣說。可你對我未必全然坦誠,而我對你當然也有隱瞞的事情。」
難得的,他露出了自己真性情的一面,再也不復人前的體面。摘下了溫良與友善的面具,此人偏執、敏感又多疑。
他自己說得對,他絕非良配。過往的經歷塑造了他這樣的秉性,讓他的內里就像一團埋了針的破棉絮,抓一把就滿手鮮血。
這麼多年過去,只有一個不怕死的年輕人趙捷衝上前來,愣是用血淋淋的雙手從敗絮裡面翻出了珍珠。光彩奪目,至純至粹,見之難忘。
相遇又相知是一件美好而珍貴的事情。
「杜譽,我求你。」趙捷沒了辦法:「求你信我。」
但他當然知道這樣無濟於事。他絕望地想: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你看,很多事情並不像你想像中那麼簡單容易。」杜譽聳肩:「你過不了你師父那一關,你也過不了你父母那一關。」
此刻趙捷望著他,心想:我真正過不了的是你這一關。
「杜譽,我恨你。」他聽見自己說:「恨你這麼好,讓我這麼喜歡,又恨你這麼不好,讓我這麼痛苦。」
杜譽無奈的攤開手:「小趙啊,我這個人呢,你也得到過了,不過如此而已,對不對?你要是個聰明人,就趁早走了,只當你我是露水情緣,忘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