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電視裡熱鬧的聲音,他和杜譽一起包餃子。趙捷一邊擀皮一邊問:「中午的糖醋鯉魚是我做的,你覺得好吃嗎?」
「好吃,必須好吃。」杜譽正在用筷子調餡兒:「自古以來都是名師出高徒,你家也不例外。」
趙捷笑了:「還是你會說話,只用一句就把我和我爸媽都誇了一遍。」
面對調侃,杜譽笑著擺了擺手:「不敢當。」
不一會兒,電視節目裡出來了幾個活潑可愛的小孩。趙捷瞥了一眼,嘆氣佯裝無奈:「我都已經到了要給別人派紅包的年紀。明天去我師兄家裡拜年,得提前備好給我小侄子的紅包。」
「這有什麼稀奇?你都快二十六周歲了。」
「不稀奇,我爸媽在我這個年齡已經有了我。」趙捷依然笑嘻嘻的。
提到師兄宋同,杜譽忽然想起了什麼,放下手中的活:「你爸今天在飯桌上提到年後省京劇團發展青年演員評職稱的事,讓你抓住機會多多表現?」
「他就是這樣,非要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來教育我,好像不這麼做就顯示不出他那所謂『一家之主』的威嚴和權力了似的。」趙捷並沒有抓住對方話里的重點,忙不迭地解釋:「你放心,我和他這個出生在舊社會的老頑固不一樣。我是新一輩的年輕人,認同人和人之間平等友好的關係。」
「誰問你這個了?」杜譽哭笑不得:「小趙,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師兄之間有了利益衝突,你會怎麼做?」
「啊?」趙捷愣住了。意念流轉之間,他以為對方想起了陳合英。
宛如被鱷魚咬住了喉嚨。
他趕忙表態:「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雖然我很渴望在事業上有所作為,但我絕對不會做出見利忘義的事情。」
杜譽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鋒利的眼神好似要把青年人剛剛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拆解開來,仔細看看裡面有沒有摻假。
他已經許久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趙捷在腦袋裡搜尋了半晌:「你曾經說過,你覺得我是一個誠懇的人,我和他們不一樣。」
「對,我記得。」杜譽點了點頭:「你不要緊張,我當然知道你的人品和作風,並沒有要否認你的意思。」
「緊張的人明明是你。」趙捷對上他的視線:「你別擔心。這幾年過來,我的觀念和想法沒有變,依然是你當初覺得『可愛』時的樣子。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
二人對峙了片刻,杜譽忽然笑了:「大過年的,咱們不談這個。這些勞心勞力的事情都放到年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