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為警察,原本不必和一個前嫌疑人說這麼多。
——但是,這讓他更煩躁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依然在按照對顧教授的了解來分析這個人的行為。
而且,毫無障礙。
顧臨奚走後,方恆安還在那排空蕩蕩的等候椅上坐了一會。
等亂七八糟的思緒和優柔隱秘的雜念從心裡安靜褪去後,才走進了會議室。
「方老師!」秦瀾本來在風風火火地敲鍵盤,看到他立刻興奮地站了起來。
「死者的社會關係我這邊都查的七七八八了。陳大強是個無業游民,經常和人欠錢賭博,結仇也不少,街坊都圍觀過他幾次和人當街鬥毆,頭破血流。我覺得兇手可能就在這幾個人裡面,可能是和死者因為錢財產生糾紛,激情殺人!」
她興沖沖地喊道:「我想下午就和小盧師兄分頭去走訪鄰里了解細節,爭取當晚就申請搜查令,把和陳大強有過衝突或者糾葛的人都抓回來!」
方恆安本來想先去辦公室拿材料,受到警花這番積極自我安排的轟炸,沉默地站住了。
「方老師為什麼不講話?」秦瀾有些心虛地悄聲戳了戳邊上的鄭副隊。
鄭功:「因為他有自知之明,怕一開口你直接哭出來。瀾瀾,說起來你有沒有看過一個表情包?」
秦嵐呆呆地看著他。
鄭功哈哈大笑:「就是一條秋田叼著自己的狗鏈,橫批『自我管理能力極強』——我現在想把這表情包發給你收藏下!」
方恆安面無表情地看他笑完,轉頭問秦瀾:「死者的衣著是什麼樣?」
「黑色上衣,褲子……」秦瀾手忙腳亂地翻筆記。
「黑色立領棉服大衣,白色襯衣,沒打領帶。帶皮帶的灰色西裝褲,露腳踝。深藍色的棉襪,帶著灰塵的皮鞋。」方恆安問:「你覺得這是要去幹什麼的打扮?」
「去辦公事?」秦瀾有點不太確定。
小盧在一旁補充道:「露腳踝可能是他的褲子不太合身。可能是為了去見一個重要的人專門和別人借了褲子……結合死者是無業游民的離異人士,他可能是去相親的?」
秦瀾是方恆安負責帶。小盧比秦瀾早一屆畢業,之前是鄭功帶的。
鄭副正在邊上整理死者資料,聽這話回頭笑罵道:「相親你個頭,我看你小子最近是沒少相親!且不說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一個大男人和人家借褲子——都知道借褲子了,還不花二十秒擦一下皮鞋上的灰?」
秦瀾本來正小雞啄米似地點頭認同盧師兄,聽這話兩人雙雙成了霜打的茄子。
方恆安點頭道:「而且那條褲子已經很舊了,我傾向於是死者翻出自己很早前洗縮水的舊衣物。不過,小盧無業游民這個點還是抓的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