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沒動,過了一會才抽出空來沒好氣地回了小盧:「天大的事過會再說,你們方隊能保住自己就謝天謝地了,沒工夫當奶媽。」
小盧其實已和那邊交流了幾句,忙道:「是方隊派去查鍾力的那撥人,知道咱們這裡的情況,說和你交代也是一樣。」
一聽到鍾力的名字,鄭功忙將手機拿了過來,退到安靜些的旁邊巷子裡認真聽電話,一邊隔空點了點小盧示意他關注現場,有問題隨時匯報。
「鄭副隊,我們剛查到鍾力他女兒、前妻、還有……」那邊不知是信號不好,還是喘的厲害,聽得直讓人耳膜止疼,「……都死了。」
鄭功懵了一下,以為太含糊自己聽錯了:「誰怎麼樣?」
同事的聲音帶著回音空洞失真地傳來:「鍾力的女兒、前妻、還有前妻再婚的老公和兩歲大的兒子都死了。現場血糊了滿牆。」
「先發現的是那男的屍體,估計是去開門的,只穿著個褲衩,手裡還拿了塊西瓜,致命傷在頭部。可能是怕死的不夠透,兇手還對著他的頭部又來了幾下,血和腦漿全淋在那囊紅艷艷的西瓜上……」
這位同事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有什麼恐怖小說寫作的特殊愛好,描述的格外清晰鮮活。
「有打鬥痕跡嗎?」
「沒有……應該是開門的時候直接被一下子敲暈了。」
鄭功擼掉了把被逼出來的雞皮疙瘩,心想:那是個五十左右的壯年男人,但凡有一點警惕,不至於毫無還手能力。
這麼看來,要麼是門外是他覺得沒有威脅的熟人,要麼就是兇手下手老練果決,一開始就是奔著要人命來的,所以門一開就亮了兇器。」
電話那頭的現場同事繼續匯報:「當時那門鎖著,我們撞了半天才開,這才發現是屍體堵著門了!打頭的同事差點一頭跌進血泊里…… 我們就聯繫死者親屬——也就是鍾力的前妻。結果,那鈴聲就在樓上響了起來。」
鍾力前妻後嫁的這個男人也姓鍾,長得腦滿肥腸,大肚囊XXL碼的襯衫都遮不住,和鍾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兩人的經濟地位也是。
鍾力犯事前是給人家挨家挨戶送桶裝水的,這男人是生產桶裝水的,正是鍾力之前的老闆。
鍾老闆家是棟藍色的雙層自建樓,那藍色不知是不是自己調的,透著點灰,看著不太新鮮。天晴的時候還好,遇到這種陰雨天,幾乎透出點不詳的沉鬱來。
警員們站在這棟凶宅里,腳下是男主人的屍體,女主人的電話鈴聲是一首鬧騰的好運來,繞著空洞的房梁幽幽的傳下來,有種莫名的詭異。
他們反應過來後,立刻衝上了樓。
於是,看到了第二具和第三具屍體。
「先看到的是鍾力的前妻王艷,她穿著一條水紅色的睡裙,是那種比較特殊的睡覺穿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