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我知道。」
「昨天我們才知道那女孩死了……」老孫的聲音被電波擠壓的有些變形:「大概三天前的樣子。吊死在離她媽媽家不遠的一個破出租屋裡。因為是自殺,當地民警一開始沒想和我們通知這個事情,但是,很奇怪,第二天有人把女孩的屍體從停屍間偷走了。」
鄭功後頸上不自覺地出了層白毛汗。
「這事情太詭異,正好我們在查問鍾力的事情,那邊民警就把這事兒告訴我們了。我們第一反應是找死者家屬——就是鍾力前妻,女孩的媽了解情況。但那邊民警卻說這媽是不願意管這個孩子的,所以都不想讓她待家裡,這么小的孩子給趕去了出租屋住。」
「他們不想聯繫,那我們就自己聯繫鍾力前妻。這才發現聯繫不上,覺得不太對——撞門進去就發現了這一幕……同時,我們也找到了鍾力女兒的屍體。」
「在臥室里除了大床外,還擺了一張小兒童床,平時應該是給他們兩歲的兒子睡的,方便父母夜晚照顧。而那小男孩被丟在飄窗上摔死,他的小床上就塞了那死於上吊的女孩屍體。」
女孩雖然因為營養不良比較瘦弱,但畢竟也有十二歲了,一米的床其實塞不下她,但她已經死去超過36小時了,肢體變得像棉布娃娃一樣柔軟。
於是,她就這樣破碎地躺進同母異父弟弟的小床里,藍色的柔軟棉布包裹著她蒼白浮腫的臉頰,脖頸上的血痕變成了恐怖的青紫色。
將她放進去的人還幫她溫柔體貼地蓋上了畫著雲朵和花瓣的淺藍色小被子。
——仿佛這樣就享受了母親的愛似的。
「我們檢查了現場,兇器上全是鍾力的指紋。」老孫繼續說:「他應該根本沒做任何處理,犯罪現場囂張到仿佛兇手在寫簽名。」
老孫沒說出來的話是,那死去女孩的臉上還有多枚帶血的指紋。鍾力仿佛在用帶血的手……一遍遍摩搓著女兒的臉頰,假裝她還活著。
鄭副閉了閉眼睛:「鍾力的動機會是什麼?」
「……我們推測和他女兒有關。那孩子在幾年前遭遇了一次猥褻,這也是鍾力第一次殺人潛逃的原因。但是這次他女兒的確百分百是自殺,我也弄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將前妻全家殺光。難道他前妻虐待了那孩子嗎?
這其實說不太通,首先畢竟是親生的孩子,虎毒不食子。退一步說,哪怕真的遭受虐待,鍾力的女兒已經是十幾歲的少女了,鍾力也會定期去看她,真受了什麼委屈,為什麼沒和鍾力讓他撐腰呢?
鄭副掛了電話,嘆了口氣,心想最近局裡這點運氣是不是都被方隊那滿面春風掙完了,剩下的都是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