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是我們對林熹先生不敬了!我已經教訓過這個不聽話……的孩子了!」
男女莫辨的機器音帶著一種奇異的語調,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地方語速特別快情緒激昂,有些地方又拖著詭異的長音。
「……接下來,讓我們,抓緊時間繼續遊戲吧!兩位!難道不想儘快……全身而退嗎?」
顧臨奚沒有評價「孩子」這個噁心卻寓意深長的稱呼,也沒把這虛偽客套當真。
鍾力之前的態度就明示了:如果真的任人擺布地開始「遊戲」,恐怕連遵守遊戲規則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變成人家手中的玩物了。
而直到這一刻,顧臨奚手裡才捏住了真正能和對方遊戲的「牌」。
「當然可以——其實,我非常喜歡遊戲,」顧臨奚笑著說:「但是,遊戲首先是娛樂,要尊重參與者,讓每個人都能沉浸在遊戲的快樂中。其次是公平,合理的規則是讓遊戲有趣的靈魂……否則就太無聊了,不是嗎?」
「完全贊同。林熹先生……果然有和我一樣的偏好。」
「是嗎。」顧臨奚抹了抹下巴,帶出一條血痕,臉上那畫上去似的瘮人的笑也一併抹去了。
「那就請讓NPC好好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保持安靜,別戲太多。」他對鍾力抬了抬下巴。
「我保證,接下來鍾力除了監督遊戲外,不會多說任何一句無關的話,而他手裡的槍……」機器音微妙地停頓了一下,像在設置一個懸念似的:「也不會隨便打在諸位的身上,除非……遊戲需要。」
「好了,在我們繼續遊戲之前——林熹先生是否需要包紮一下傷口呢?都怪這衝動的孩子,他包里有繃帶和藥品,可以幫忙處理傷口。」
這個機器音每次都把他的假名「林熹」連名帶姓喊出,再拖上意味深長的長腔,給顧臨奚一種仿佛在親暱稱呼他真實名字「臨奚」一樣的噁心感覺。
顧臨奚漠然道:「不用包紮,看著嚇人而已,沒傷到動脈。短時間不會讓我失血過多而死的,還能提神醒腦。」
在他說完後,那機器音和漏風的破鑼鼓似的「呵呵」笑了兩聲,就和單純捧場的觀眾似的,接下來就不再發聲。
鍾力蹲下身,捧起對講機放在衣袋裡,重新戴上左耳的耳麥。
他不再神經質地笑,嚴肅木然地端著槍朝向他們,整個人真的就像一個遊戲裡的機器人一樣。眼神卻依然是那種明亮的狂熱。
顧臨奚冷眼旁觀:那機器音對鍾力的掌握力就像部隊司令對士兵,有種可怖的權威,令行禁止。
鍾力:「遊戲繼續:右邊這三根煙,哪根和左邊這根的長度最接近。陳默的答案是A,第一根煙。剩下兩位順序隨意。本輪為熱身遊戲,目的是熟悉規則,不會有任何懲罰。」
陳默:看來重頭戲在後面,讓我先喘口氣。
他已經被顧臨奚這波操作整蒙了,想到自己有眼不識瘋批,竟然當時在警局扯著人家不放當靶子,感到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