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奚一臉戲謔:「誰能知道他?我小時候被他養過一段時間,可能他閒的無聊做個好人,畢竟我小時候他還看過我的周記。」
「那個地方在哪?還有別的特徵麼?」
「雪山坐落在一片池水中,湖面在一天的天氣會被陽光照射出不同的顏色,晴天是湛藍的寶石色,陰天則偏向祖母綠。池面上還開滿了睡蓮。」
「——這些景色是在雪山腳下往外看的效果,但是等我最後離開走出大約幾百米再回頭看的時候,卻找不到那座雪山,只有空蕩蕩的漆黑湖面。」
「我當時太過驚訝,以為自己看錯了,走回去繞著湖轉了一大圈,折騰得實在累了便從湖中盛了碗水,那水竟然也是漆黑的,我便不敢喝,盯著看了會,不知怎麼頭越來越暈,隱約見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是在海市了。」
方恆安按著傷口止血,一邊冷眼旁觀,覺得顧臨奚這裡大部分話都是在扯淡,但其中應該也混雜了一點真實經歷。
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並不相信拉美特利真有預言能力或者掌握什麼人類的本質,因此胡亂猜測:顧臨奚編出這麼一套死而復生的奇談,是不是為了配合』雪山』神秘主義濃厚的氛圍,借著怪力亂神的勢,想騙導演去找那座雪山的真實地點?
或者挑撥導演和那個拉美特利的關係,想借導演的手去挖掘那個所謂的秘密?
導演:「你自己應該也知道,你所說的事情非常離奇吧?」
「你覺得我有必要在這種時候,編這種童話故事一樣的謊話給你嗎?我自己身中拉美特利研製的毒藥,有什麼動機要冒生命危險保守他的秘密或者幫他說謊?」
導演沉吟了一會,像在從顧臨奚的神情審視他話語的真假,最終說:「那麼我就信你一次。請聽好了,第三個線索是:炸彈被放在某個大件器具下面。」
這個指向實在太明顯了,餐廳里能被稱為大件器具的東西著實不多,尤其結合第二條「炸彈所在的地方最適合觀賞樂園最高的景色」,這個器具應該是能坐,並且往外看得到景色的。
顧臨奚立刻注意到了窗邊的那架白色鋼琴。
他掛斷導演,彎腰翻找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從腳蹬那裡推出了一個黑色紙盒,裡面裝著和警局裡那枚炸彈乍看無二致的炸彈。
這時候,炸彈的倒計時還有十五分鐘。
顧臨奚像是鬆了口氣,對電話里的方恆安說:「我學過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這種炸彈對著圖紙我也可以拆。你把爆破組那裡的圖紙發給我,然後立刻開始拆你自己那邊的炸彈。」
方恆安將圖紙發了過去,卻不肯掛斷電話,只說:「等你一起開始。」
顧臨奚似乎從他不聽話執意摻合開始就有氣,卻不便這時候和他計較,眼不見心不煩地開著視頻把手機往旁邊一擱,就開始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