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恆安卻接話道:「說起來,還有件事我真的一直沒想明白。林熹這個人我查過,從小到大經歷都非常清晰正常,細節豐富。」
顧臨奚忽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神情一片漠然。
方恆安卻沒注意到,他兀自說下去。
「哪怕你手眼通天到,可以捏造出生文書證件,但沒道理連中學畢業證、網上自拍短視頻這種東西都能提前十年偽造準備好。」
「而且,我也按照證件信息尋訪過他的同學,這些人對此人也都有印象。所以他應該的確是真正存在的。」
聽到這話,顧臨奚眼神忽然空茫了一瞬,然後他迅速斂了神色,低笑著說:「是啊,他的確是曾在這世上存在過的人。至於為什麼消失了?最合適的理由應當是,因為他的死對我有用,所以我害死——」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方恆安硬聲打斷了:「好好說話——不想說就別說,不要用這種理由來敷衍。那天在摩天輪上我就說的很清楚了,我是你教出來的,對你是什麼樣的人一清二楚。你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方恆安的眼神堅定不移,就好像高山磐石一般。
顧臨奚想說,哪怕我本人都不能說對自己一清二楚,你又急著替誰下保證呢?
但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有天午後閒時,聽鄭功他們八卦,說方警官對孫局下軍令狀保陳默的那樁事,內心竟有些震動。
少年時有這種眼神尚可說是無知無畏,因此從前相識,顧臨奚雖知這位學生是這樣的,也喜歡他的性情,卻只是長輩的寬愛,並不真的很放在心上。
但時過境遷,當年的年輕學生也年近而立,對事對人竟還有這番性情,尤其所對之人還是自己,心焉能不動?
方恆安私下評價顧教授的那句「又傲又獨「其實真的沒說錯。
人都渴望被理解被接納,而長期偽裝就屬於強行壓抑這種本能情緒,不可能舒服。
但自傲的顧教授又不可能逮著人吐露心事,因此對他這種人來說,會明顯的偏好」紅顏知己「型的伴侶。
而「紅顏知己」里的」知己「和」紅顏「簡直是對智商和顏值的雙重要求。別說不留意了,就算留意這種人也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