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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秦瀾持槍將顧臨奚挾持到導演那裡已過去七天了。
導演說此人非常狡猾,如果她直接逼問必沒有一句真話。因此說要與她合作,告訴了她顧臨奚現在就在A大辦公室前,讓她綁來,一定會給她滿意的答案。
秦瀾去了。
她去時看到那人的側面沐浴在黃昏的餘暉里,神情間有種說不出的寂靜。
安靜到仿佛可以心甘情願死在這一刻似的。
她心竟然揪了一下,想起她第一次踏入A大,那時她胸腔里還涌動著滾燙的熱血,而第一場入學宣講中那教授神態溫和凝定,說到真實與真相。
這些原來都是假的嗎?
這一刻她意識到,自己的確是問不出真相了。
於是她照做了,將顧臨奚帶給了導演。
導演說要去他們的地方審問。但是秦瀾還不是他們的人,因此要讓她蒙上眼睛,秦瀾同意了,因為導演並沒有收繳她的槍。
女孩在最短的時間意識到,這世上沒有永遠可以信任和依賴的榜樣,能依賴的只有手中的武器。
他們上了一輛商務車,車開了大約一小時。
秦瀾仔細傾聽著聲響並默數著轉彎的數量。蒙眼布摘掉的時候,他們到了一棟白色的大樓,六層高,附近一片荒涼,顯得就好像荒野中的喪旗,格外詭異。
除導演外,這裡大約還有十幾個白衣人。
這些人也非常奇怪,他們就像訓練有素的機器,從抬手到行走動作近乎分毫不差。也絕不會多說一句不必要的話。
有時候秦瀾甚至有種錯覺,自己已經誤入了黃泉國度,這裡只有她一個活人,而身邊都是白骨所化。
只有眼部傷口的劇烈刺痛提醒她這一切的真實。
她咬著毛巾,親手拔出了扎在肉里的碎玻璃。運氣很好,眼睛還看得到,應該沒有傷到眼球。
她洗掉手上的血,覺得是時候和導演要求見顧臨奚了。
導演很爽快地答應了,說正好時間差不多了,可以親自帶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