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恆安在他假死那段時間查過他的財產分布,知道他來自顧穹的資金其實基本都在凍結狀態,因此並不很當真。
他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個人物品放在了那張大床的另一側,覺得現在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剛才在醫院那會,他的確想和這個裝腔作勢,學不會信任別人的混蛋把話說開,但被鄭功打斷了。這時候再舊事重提就稍微有點刻意。
方恆安一邊猶豫著,看到顧臨奚從包里取出一個素色的紙盒。好奇道:「這是什麼?顏色挺好看的。」
顧臨奚正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有些累了。索性拿著紙盒和他一起坐在床邊上。
他打開紙盒,裡面是一罐茶葉:「怎麼把這東西也帶來了?」
其實是療養院說可以帶點私人物品,住在這裡的病人會更快適應陌生環境,心情更穩定。
但方恆安收拾了一圈顧臨奚的東西,除了衣物以外都是公事文件或者專業書籍,整個人像是生活在真空層般,和「私人」兩字無緣。
唯獨這茶葉包裝袋上手寫了「贈友」二字,倒是多了點別具一格的人情味。
見方恆安不說話,顧臨奚也不在意,將茶葉遞給他看:「汪博送的——哲學系的汪灼煜教授,你有印象嗎?」
方恆安暗戀導師這麼多年,哪有不清楚的道理,當下說:「就是你那個知己,對不對?」
顧臨奚像被這個詞雷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說:「什麼用詞。真要說知己,恐怕只有你算了。」
他這話真的討人喜歡的緊,方恆安明知是對方為了掠過之前的話題而故意撩撥,聽著也簡直一瞬間快忘了此人之前種種劣跡。
尤其顧教授說到最後,語氣中還帶了點若有若無的嘆息,讓方警官心裡的甜中又勾出一點酸來。當真是又愛又疼。
視線不自覺地掃向身後大床,方恆安感覺這樣要壞,忙咳了一聲,把話題拉了回去。
「那是什麼時候送的?你正好帶在身邊?」
沒想到顧臨奚微微斂了笑意:「這事兒有點奇怪。東西是我這次回A大時汪博給我的。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我是誰了。」
「而且他出現的時機也非常巧合,我從他辦公室出去到樓上取假書的時間加起來也沒多久,導演就得到消息了。」
方恆安皺眉打開茶罐聞了一下,不知怎的,沒聞出多少茶香,反而只有一種奇怪發苦的土腥味。
他弄不清是不是自己搞不懂這些風雅人士的潮流,便直接和顧臨奚說了。
沒想到顧臨奚驚訝地揚起了眉,自己也聞了一下:「沒有啊,很古樸清透的茶香。之前我去他辦公室很喜歡喝。不過既然最近家裡禁菸禁茶禁咖啡,我就不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