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恆安:「雪山又不是什麼爛大街的街頭組織,一輛公交車上同時出現兩撥雪山的人難道只是巧合嗎?」
「因為這就意味著,那個爆炸犯,你外公的』朋友』和這個跟蹤你的人很可能是認識的。他們間會互通信息。」
「甚至更有可能,安排人跟蹤你和策劃爆炸案的是同一個人。」
在雪山,顧臨奚離開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又孤僻陰鬱,和誰都沒交流。
因此如果真有人會對他手下留情大概率是因為顧穹。
顧臨奚腦海中電光火石間忽然閃過了一個畫面,在警局茶水間那次偶爾照面,臨近退休的老局長看著他說「很像一位故友」。
顧臨奚從不否認他在很多時候在外人眼裡……和顧穹很像。
在雪山有聯繫,對顧穹有善意,還有可能和海市法界泰斗的外公有私仇——有個人或許滿足這些條件。
是孫洛川。
這位德高望重的局長,真的僅僅行差踏錯一次,因為失去愛人的憤怒而買兇殺人嗎?或者說——他和整件事有更深的牽扯。
但這些都需要證據。
首先他們要去查當年帶顧臨奚下車的賣藥男人,然後順著這條線抽絲剝繭地去挖。
因為如果他的確是雪山的人,的確是刻意帶顧臨奚下車,他和爆炸案犯人身後的人一定用某種方法互通過信息。
說到這時,天色已經開始發亮。
方恆安一看時間,才發現已經料到了凌晨三點。他暗自自責自己沒輕重,顧臨奚重傷未愈,實在不應該聊到這麼晚。
顧臨奚在這些生活瑣事上向來順著他,知道剩下的事情這一時半會定不下來,便乖乖躺下睡了。
說來奇怪,他其實原本睡眠很淺,尤其這種心頭掛著事情的情況大多是整夜不睡。
但這次頭一沾到枕頭,聽到方同學嗓音低醇地說了句「睡了」,他那顆飄搖無根的心仿佛忽然有了重量,帶著靈魂落到了實地。
實地是柔軟安穩的溫柔鄉。他一下就深深陷了進去,實實在在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