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倆剛剛創立微瑞時,陸弛曾開玩笑地與微瑞的投資人姜佚明說起,倘若他當初沒有與周晏禮在一起,恐怕這世上絕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接納周晏禮的一切。
那麼現在呢?擁有了世俗意義上一切的成功後,能接住周晏禮所有情緒的還只有他陸弛一人麼?
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斗轉星移,如今兩人已共同創業多年,身上的擔子重了,彼此都承擔了許多,生活面前,再多的「毛病「和稜角也被磨平了。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個磨平周晏禮稜角的人,正是陸弛自己。
與陌生人推杯換盞又如何?這些年來,他們什麼不能做?什麼沒做過?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周晏禮的「病」卻比少年時代更嚴重了。
想到這裡,陸弛不由地自嘲地笑笑。這些年來,周晏禮變了,他也變了,而恐怕這世上最沒資格說周晏禮變了的那個人,就是他啊。
「咚咚——」
陸弛猛地回過神來,看向窗外時才發現是周晏禮的助理趙舒。他連忙收了神,又抬頭看了一眼明亮燈光中的周晏禮與於葉,旋即匆匆下車,臉上掛上了慣常戴著的、連自己見了都時常覺得作嘔的面具,一邊笑著,一邊朝周晏禮與於葉走去。
「於總,好久不見。」說著,陸弛朝於葉伸出手來。
於葉笑著望向陸弛,握住他的手,愣了幾秒才說道:「陸——陸弛,要不是剛剛聽周總聊起了你,還真是不敢與你相認。我們得有五年沒見了吧?」
陸弛笑了笑,寒暄說:「是六年。」
於葉「哈哈」笑了幾聲,「我說周總怎麼心不在焉的,原來是在等你啊。陸弛,我聽說以前在公司你就最愛遲到,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壞毛病還沒改?」他拍拍陸弛的肩膀,挑挑眉毛,神情中帶著幾分戲謔與玩笑。
陸弛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兩個人的關係像是在瞬間拉近了許多,「三歲看老,死性難改,我都三十二歲了,改估計是改不了了,只能仰仗周總大度容忍了。」說著,陸弛歪了歪頭,看了周晏禮一眼。
那表情就好像他真的是周晏禮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