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裡,陸弛的房間幾乎沒有發生過變動,什麼都還是以前的模樣。陸弛雖不常回來,但李蘭和陸長豐夫妻卻每周都會打掃陸弛的房間,生怕落了灰塵,陸弛與周晏禮若是突然回來,會住得不舒服。
周晏禮換上一套潔淨的純棉睡衣,他坐在床上,只覺得愜意無比。這裡有他熟悉的環境,身邊是他熟悉的人。
陸弛刷了只新杯子,倒了杯溫水塞進周晏禮的手中,他看了周晏禮一會兒,突然問道:「晏禮,剛剛在客廳跟我媽聊天的時候,我覺得她老了很多。」
周晏禮遲疑了半秒,說:「沒有,和過年時差不多。」
他的大腦就像一台精密而全能的機器,既是9D錄音機,又是全景錄像機,甚至連氣味與空氣的波動都能分毫不差地記錄下來。任何回憶都瞞不過周晏禮的大腦。
陸弛啞然失笑,他怔了一會兒,終於舉手投降,直截了當地問道:「這麼久了,今年過年,你要不要回去看看阿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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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說我什麼壞話了?
說完這句話,陸弛就有些後悔了。他明知道周晏禮與家人之間的關係早已徹底破裂,恐怕再難修復。
看著周晏禮身上瞬時籠罩上來的低氣壓,陸弛突然有些茫然。
他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他這樣做,是故意要看周晏禮失控麼?
出乎意料的是,周晏禮的反應很平靜。周晏禮沒有生氣,也沒有陷入沉默,他捋了捋陸弛的髮絲,看了自己的愛人一會兒,以一種極為淡然的語氣說:「我是他們的污點,而非他們想要的兒子。就沒必要過去給他們添堵。」
陸弛嘴唇翕動,他垂了垂眼眸,忍不住說:「你不是任何人的污點。晏禮,你知道麼?你比任何人都好。」陸弛眼神真誠,不帶絲毫的作偽。
周晏禮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認真端詳著陸弛,沉聲說:「你明知道的,我根本不好。」
陸弛沒與他對視。是不敢,更是不忍。他思忖了片刻說;「你的好早就足以讓人忘記你的缺憾。」
周晏禮笑笑,他吻了吻陸弛的額頭,語氣中不無悲哀地說:「那是對外人而言的。對你來說,比起我取得的成就,我的病更為重要,不是麼?」
「誰都會忘了我的不好,可是你不會。你不能。」周晏禮的語氣很沉靜。他在陳述一個早在十幾年前彼此就瞭然於心的真理。
陸弛無言反駁。別人只關注周晏禮身上的光環與浮名,可身為愛人,陸弛將永遠注視著周晏禮周遭的陰影。關注他的痛苦,理解他的痛苦,痛苦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