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悲惨的叫声响起,一名士兵被爬上城墙的草原人一刀把手臂砍断,就在草原人要给这名士兵补上致命一刀的时候,一位大队长及时冲到,一刀将这个草原人砍死。
:“你没事吧?”大队长着急的对这名士兵问道,伸手往自己身上摸了几把,他想找些东西把这名士兵喷血的断肢堵住,但他怎么摸都摸不到。
:“队……队长,”这名士兵断断续续的对大队长说道:“扶我起来,扶我起来。”
:“阿发,坚持住,”大队长哽咽的喊道:“一定要坚持住。”
“砰……”
身下的城门再次发出一声巨响,这名大队长刚刚将士兵扶起,差点因为剧烈的震动而站不稳。
:“队长,小心。”一名士兵叫喊着朝这名大队长扑过来,一支利箭射来,直直插入这名士兵后背。
:“阿国,阿国……”这名大队长疯狂的叫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带着鲜血的笑容。
:“队长,队长,”阿发右手紧紧抓住这名大队长的手臂,凄惨的说道:“如果你能活下去,帮我看看我娘亲。”
说着,这名士兵竟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队长,从腰间拔出两个装着火油的瓶子,用力往头上一敲,火油瓶应声碎裂,瓶里的火油瞬间淋满一身。
:“阿发,不要啊,”这名大队长像是意识到什么,对阿发大叫道:“不要啊,阿发……”
阿发转过头,对自己的队长笑了笑,忽然间,阿发转身朝前冲去,在跑到城门上方的时候,阿发就这么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一旁的火盘中。
大火瞬间将阿发点燃……
带着最后的意识,阿发从城墙上纵身跳下,刚好砸在城墙下草原敌军那具撞锤上。
这名大队长一拳砸在地上,痛苦悲叫道:“阿发……”
:“队……队长,”阿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笑着对这名大队长说道:“有空的话,也顺便……顺去我家里看看,告诉我父亲,告诉我父亲,我是个男子汉……”
随后,阿国做了和阿发一样的举动,将腰间装着火油的瓶子摘下,用力敲在胸前的盔甲上,拼尽全身力气冲到城门上方,将自己全身点燃后,一跃跳下城墙。
雷长威一直站在城楼最高处盯着眼前的战场,当看到两个火人从城墙上落下,砸在撞锤上的时候,雷长威一拳砸在城墙上,鲜血顿时从拳骨处渗出来。
这名大队长眼看自己手下两个兄弟以自燃的方式企图引燃城下的撞锤,他心里清楚,这是敌人的第四具撞锤,只要这具撞锤毁了,那敌人的攻城就毫无意义了。
因为城门无法撞破,敌军必然会暂时撤退,自己的兄弟,是用残缺的生命为守军争得喘息的机会。
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把刀,这名大队长冲向最近一个刚刚爬上城墙的敌人,一刀将这名敌人砍下城墙。
虽然阿发和阿国都向自己托付了遗愿,但他做不到,做不到自己苟活下去,抬头向城下一望,阿发和阿国的牺牲虽然点燃了撞锤,但火星太弱,短时间内肯定无法烧毁撞锤。
低头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三个火油瓶,这名大队长做了和阿发阿国同样的举动,他要和他的兄弟们在一起,哪怕是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队长……”两名身受重伤的士兵相互搀扶着跑过来,一把抢下这名队长手中的火油瓶,大声喊道:“队长,你还有力气,你还可以战斗,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没等这名队长反应过来,两名伤兵同时将火油瓶砸在自己身上,冲到城门上方将自己点燃后,纵身向城下的撞锤跳去。
一个,两个,三个,接连着七八名伤兵,毫不畏死的将自身点燃,接二连三的向城墙下的撞锤跳去。
或许他们在纵身跃下的那一刻已经死亡了,又或者是他们脑海中还遗留着最后的意志,有三名士兵砸在撞锤上的时候,竟然死死的抱着撞锤,任凭敌人在他们身上砍多少刀都没有放开。
雷长威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他心中已经不止一次的压制不住,就要发出全军攻击的命令。
如果可以,雷长威愿亲自率兵出战,与草原人一决生死,就是死,也要和自己的士兵死在一起。
但他不能,他肩负着守卫山岩关的重任。
如果山岩关被破,那他就是罪人,是伏国子民的罪人,是这些战死将士的罪人,是自己心中永生永世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