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阮魚游大睜著眼睛,直到看著對方退出去帶上了門,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離婚的事暫且擱置下來。邵明安整理了自己名下的車子房產積蓄以及持有的股票基金等等,一份一份放在阮魚游面前,說如果要簽字離婚,就先簽財產分割協議。
阮魚游很無奈,他不想把事情推上另一個極端,因為他知道邵明安會來真的。
阮魚游再怎麼著也不可能心安理得拿走邵明安一半身家,這不是骨氣不骨氣的問題,他是真覺得沒必要這樣。不管在別人看來他能攀上邵明安是撞了什麼大運,撿了多大的便宜,阮魚游心裡很清楚自己不是沖那些。
他想跟邵明安坐下來好好談談,但每次都被生硬地迴避掉了,一直到幾天後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也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張口。
一轉眼病假到期,阮魚游這天早早起來準備了早餐,邵明安也收拾好了,一起坐在桌上吃飯,阮魚游看他穿得正式,問道:「明哥,今天要出去嗎?」
「嗯。」邵明安抬眼看了看他,想說什麼,但又打住了,只叮囑道:「這幾天你注意別太累著了。」
阮魚游「嗯」了一聲,低下頭吃飯。
之前倆人在一個屋檐下就相處得不怎麼自然,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關係肉眼可見得更僵硬了,阮魚游每每想起,心裡除了尷尬就是難受,他太難受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傷透了心,除了躲,除了想離開,他別的什麼也不想了。
但邵明安不答應。阮魚游一想到眼下的處境就頭疼,他在應對感情的事上毫無經驗,一時半會兒也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他怯懦慣了,邵明安一旦決定什麼,他總是下意識不太敢反駁。
再等等吧,他心想,總會有機會說清楚的,畢竟……哪怕只是合約,自己也不是令人滿意的合作對象。
幾天沒來公司,阮魚游一來,周圍同事都接連跟他打招呼,問他身體怎麼樣了,阮魚游一一道謝,說已經好了。他向來對別人的善意很珍惜,雖然這善意里有很大一部分他和邵明安結婚的原因,但他平時和善的性格也確實為自己積攢下不少好人緣。
正說著話,走廊那邊傳來動靜,阮魚游他們轉頭望去,就看見公司一群高層快步走了過來。
總裁助理在前邊小跑著,邵棠目不斜視,阮魚游一眼就看見緊隨其右、一身西裝革履的邵明安,他身姿挺拔高大,面無表情,所過之處仿佛溫度都被他周身的氣場帶低了幾分,幾位邵氏股東和公司各重要部門的負責人跟在他身後,邊走邊低聲說著話。
阮魚游呆呆站著,身旁的竊竊私語都息了聲,邵明安他從面前走過,看了他一眼,便與一行人徑直去了大會議室。
旁邊同事的目光都悄悄看了過來,想從阮魚游臉上打探點什麼,但阮魚游比他們還雲裡霧裡。邵明安往常也常來公司,但今天這陣勢明顯不一樣。
一整個上午,阮魚游心裡都七上八下的,直到電腦上郵箱的提示音響了一下,他拿起滑鼠點開郵件,整個人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