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直行抽出一朵給他把玩,「對啊。花市整條街都是紅玫瑰,我第一次買,看得眼花繚亂,半天不知道要選哪一家。」
「那你最後挑的哪一家?」彭南生好奇。
「就...一個老婆婆賣的。」許直行神秘一笑,修長的眉眼在明亮光線下太富含張力,「我就一俗人,不懂行,買東西向來喜歡聽好話。」
「那老婆婆可會誇人了,她說,『小伙子,買一束花送給喜歡的人吧,你這麼好看,你的omega肯定是舉世無雙的大美人,你送給她,她肯定會很開心的!』」
油嘴滑舌,鬼話連篇。
偏偏這位敘述者是許直行。他是那麼虔誠,聲音中的純粹與快樂連空氣也兜不住,像被灌滿的池水,一滴滴、一行行流出來,嫌不夠,他又堅決果斷把瓷缸砸破,勢必要以瀑布之姿呈現於彭南生面前。
「然後我一悅之下,就讓老婆婆提前下班了。」許直行眸底漾開陣陣漣漪,帶著壓山一頭的珍視,彎眼笑起來,「臨走前我還不忘回贊人家,我說『您真是慧眼識珠啊!我發誓上天入地,再也沒有比我家omega好看的人。』」
他的神情實在是太生動了,以致於彭南生只顧盯著他看。
所有言語、聲音、環境逐一虛化,再奪目的玫瑰都不及他。
明明是件很小很小的事,卻能讓他開心這麼久。許直行就像一隻抱著蜜罐的大型犬,樂此不疲地沖彭南生搖尾巴。
彭南生心潮翻湧,被浪花拍打著,撞擊著,潤了,也酥麻了。
少頃,他突然傾身向前,雙手勾住許直行的脖頸,飛快在對方唇上啄了一下,「謝謝。」謝謝你讓我嘗到了那番滋味。
不僅是樣貌,彭南生想他的感情也是很漂亮的,像月下的曇花,那個人一來,他便一瓣一瓣地綻開了。
這回換許直行愣在原地。
蜻蜓點水的觸感猶在唇上,可殺傷力卻巨大無比。他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目光反覆向對方確認著,神經反射像是慢了半拍。
一股如山洪般猛烈的喜悅,鋪天蓋地侵襲而來。他還沒來得及說半個字,又被對方精準攻略心臟。
彭南生和他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薄唇幾乎貼在了許直行耳邊,低而輕的尾音里仿佛帶著惑人的鉤子:「給你的獎勵,不喜歡麼?」
許直行反應過來,單手用力箍住他的腰肢,眼神一瞬變得晦暗不明,教科書級別詮釋了alpha群體欲望勃發的典型症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