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沒有坐輦輿,走得太快,李雁兒有些跟不上。突然他停下腳步,轉過身,李雁兒一下子撞進他的懷裡。
她向後退了一步,害怕道,「皇上,不好意思。」
「你應該說奴才罪該萬死。」康熙轉過臉。
「喔。奴才罪該萬死。」
康熙瞅著她,嘆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來到底有沒有虐到她,他非常懷疑。她以前讓他做的,他全部讓她做了個遍。伺候,不睡覺,甚至責罰她。她這段時間也明顯憔悴了很多。
她是一名合格的宮女,會伺候人,也懂得察言觀色,什麼事情都儘量做到最好,讓他挑不出毛病來。可是太好了,他反而沒有虐她的快感。
當然,她耍詭計也耍的悄無聲息,放一隻老鼠到貴妃的宮殿裡,虧她想的出來!
康熙冷然道,「很有意思吧?」
李雁兒心中一驚,跪了下來。「皇上,您說什麼。」
「你這樣作弄朕,你覺得很好玩?是嗎?」為什麼這樣膽大妄為的女子,他還要留在身邊?
李雁兒低下頭。
「在你眼裡,朕不算皇上,算什麼呢?」她作弄自己,討好自己,迎合自己。「你為什麼,把老鼠放在貴妃的殿中嚇她?」他問道。她只是覺得好玩。她在玩,他敢肯定。
「我吃醋。」她尷尬地笑了笑。
康熙沒想到她這樣直白,吃醋,這就是她的答案?原來她吃醋!他轉過頭。
「皇上。吃醋不行嗎?好歹您也是臨幸過我啊,您不能說寵幸別人就寵幸別人啊。」
她不是真心的。她要利用自己的善心,利用對她的喜愛,她那麼聰明,肯定看出了自己對她的渴望。
但康熙就是那樣愣在那裡,半天說不出口,哪怕自己反覆告訴自己她不是真心的。她只是在逃脫罪責。他是皇帝,得到的從來都是女人的真心。可是第一次,有人告訴自己說,皇上,我沒有心,但我喜歡你。
可是他卻好高興,掃平連月來的不滿不平和委屈,他想要的居然就是她的一句『我吃醋』?
哪怕自己反覆告訴自己,她不能碰,她不能碰。他的眼神幽幽轉黑,看著跪在地上的她,在月光的籠罩下美的驚人,那麼自信,那麼不羈,像風一樣,仿佛要吃定自己。
他不要!
他瞥過頭,她不該是例外,人生哪有那麼多例外。一次二次三次,自己還怎麼治理天下。
如果連女色都克制不住,又怎麼配坐在這個位子上,又怎麼做得到「海晏河清,永不加賦」。
他要群臣為國為民,自己又做不到。
吳三桂為了陳圓圓衝冠一怒,背上千古罵名,吳三桂還沒死呢,血淋淋的例子還擺在自己面前,自己要成為吳三桂第二?
想到這,他又冷汗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