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仰起頭,開口道,「天若憐我,想必會停止下雪吧。」
話音剛落,只見一把雪走刀立在她面前,黑色的身影縱馬而至,正是一頭銀髮的雪漪,道,
「李安通,你真是個廢物。別人讓你跪,你就跪。我讓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李安通見他語氣不好,也不客氣,皺眉道,「滾開。」
雪漪冷哼一聲,抽起一隻黑色羽箭,彎弓搭箭,對準城牆上的旌旗射去。
此時戚威正在和何錦喝酒,見一隻長箭呼嘯射來,射下了他們城牆前的旗子,這裡距底下雪漪所站之處足有四十來丈,相距那麼遠,他竟然也能射的到,箭沒入石牆中,神箭手當如是。
這一箭,看的眾人都連聲叫好,看的李安通幾欲起身和他交握,高手出招,讓人嘆為觀止。
雪漪此番來,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失望。他視她為對手,她卻對戚威說跪就跪。雪漪的性子,任是誰也不放在眼裡。他願意聽戚威的話,也是因為戚威對他好,他以命報之。
可說是他是戚威的奴才,讓他做一些屈辱的事情,是絕不可能的。
是以李安通跪地求饒,他的心中是又驚又怒,最近自己的弟弟又和他離心,心情煩悶至極,冷哼了一聲,縱馬離開了。
戚威身邊的戚飛塵大怒道,「爹。這個雪漪,簡直!」
戚威擺手道,「罷了,他見自己的小兄弟受了屈辱,心中一時想不開。這雪漪對我忠心耿耿,不會背叛我。他不過就是心情不好而已,送幾個美人給他解解悶。」
這雪漪和雪彥性格大不相同,雪漪是他親手長大的義子,性格剛烈,為人勇猛至極,一點也不比那李安通差。而雪彥就不一樣,心思重,主意多,倒是不一定跟從他。
這兩手臂,想必要砍掉一隻才好。
雪彥,他還聽到風聲,知道他似乎有了異心,故而這次武魁大賽他才沒有讓他上場。
他把目光放在如今鋪滿了雪的大道上。一個黑衣少年正一步步地就走著,走一會兒跪一會兒,邊上還有一個白衣少年,兩人的發上都沾滿了碎雪。
「這比可跑步累多了。」跑步是一眨眼的事情,而跪長安城,卻是個心理戰。身體上的勞苦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們要面對旁人的目光。
李安通道,「你要不要先回去啊,白月光。」
「白月光?」趙啟秀轉過頭,「為什麼叫這個?」
李安通道,「不知道,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個稱呼,感覺還蠻適合你的。」
她自己不知道,那晚她喝醉了,吻他的時候,就是覺得趙啟秀像一彎淺淺的白月光,只是她自己忘記了。
趙啟秀失聲笑道,「為什麼是月光呢?我哪裡像月光?」
李安通抓抓頭,「我隨便說說的。小樓說你若即若離,想來是這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