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乖乖地在那等著。
過了半晌,顧澤才開口道,「你不問我為什麼非要留著你?」
「前輩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顧澤勾起嘴角,冷聲道,「他們要殺我,我總得給我的手下一點時間吧?我讓你陪我說說話,看你也不樂意。你這麼沒耐心,怎麼行?我少時也跟你一樣,一點耐心也沒有。還是後來一個人教我的,她教我很多。」
李安通也不敢觸怒他,聽他的語氣中他似很想講故事,順著他的話道,「願聞其詳。」
果然,顧澤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好啊。那我便和你說吧。
「那年我從家裡逃出去,流露街頭。遇見一個小公子,他長我兩歲,便帶我回家,教我讀書寫字。你要問了,他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李安通道,「有些人就是很好。我娘也救過人。」
顧澤笑容帶了點寵溺,「是麼?李家人。我從未遇見那麼溫柔的人。後來我全心全意地讀書,只希望討他歡心。他很早就有了功名,做了官,後來常常忙得徹夜不歸。我就等他回家,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他沒什麼武功,又總是觸怒權貴,惹得很多人看他不爽。我就護他安全。」
他沉浸在回憶中,「他偶爾教我讀書,其實到了後來,我已經可以自己讀了,可是我仍有很多問題問他。他永遠永遠有耐心,也不會像我母親一樣動不動就打我。可是圍在他身邊的人也很多,他們不允許我靠近他。
「就這樣十六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
顧澤的黑眸瞬間變冷,「那一次,我因為太想見他,沖入了他的房間,發現他在沐浴更衣……」他的臉又紅了起來,「如果我知道,我必然不會,不會。」
李安通見之前從容淡然的顧澤變得羞澀扭捏,有些奇怪,傻傻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顧澤道,「所有。原來她一直是女扮男裝。其實我一直有感覺,可此事涉及她的性命。當時她風頭正勁,若是被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當時他們家的人想要殺了我,後來不知怎麼的,可能聽了他的話,就叫人把我趕走了。」
他苦笑道,「後來我就入了西衛,跟她從此漸行漸遠了。她救人,我殺人。她救一個,我殺一雙。
「一步錯,步步錯,從我殺我母親開始,我已墜入魔道,無法回頭了。——好了,我說完了,我們走吧。」
「現在麼?」她還沉浸在他的故事中。
「你還要聽?」
李安通忙上前扶住他,兩人離開山谷,同樣是一個極為巧妙的障眼法,她也不知為何一上去,便是在齊家莊的後面。
不管怎樣,到了就好。見到熟悉的暮雪村,她喜得想甩開顧澤就離開,勉強忍住道,
「前輩,我走了。」
顧澤淡淡道,「你別得意。救完人就下山來為我做事,我給你的解藥只負責清毒,想要根治還必須服我其他解藥。不清乾淨,他就等著受罷。」
聽此,李安通的心一沉,委屈道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