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通大驚道,「可是顧澤也在山下。」
齊沐道,「我必須下山。我若不下山,不到天昏,暮雪村就從此要沒了。」
她如鯁在喉,她跟顧澤不過相處一個多時辰,自問沒有多了解他,可他屢屢手下留情,雖然別人都說顧澤是壞人,可她用自己的心去看,顧澤不是這樣殘酷冷血的人。
他只是迫不得已,只是……哎,命運捉弄吧。
事實上,他在說起那段讀書的時光,充滿了愛戀,臉上布滿了柔情,就像,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
她見齊沐神色堅毅,也不再多勸,走出房門,去看趙啟秀,就見他已經坐起,靠在那裡,短短一日,竟變得有些消瘦,有種柔弱之美。
但看到他醒來,就這樣靠在那裡,她心中歡喜,悄悄地坐在他身邊,也不敢驚擾他,甫一坐下,就被摟近一個溫熱的懷抱里,她被緊緊抱著,氣有點悶,委屈道,
「文叔,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嗯。」他聲音低啞,溫溫熱熱。
這算另一次生離死別麼。既然如此,抱一下也沒什麼,她男子氣地撫撫他的背,安慰道,
「別怕,我在。」
「嗯。」他帶著鼻音,像個剛病癒的小孩,又鬆開她,伸出修長的指節撫著她潔白細緻的臉龐,過了一晚,她有些憔悴了,「解藥怎麼拿到的?」
這動作——她想躲開,很想說別這樣,太曖昧了,她不喜歡這麼曖昧,可見他柔情似水,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心又軟了下去,把事件簡單的說了一下。
聽完,他才放下手,「之前我跟你說有很多疑點,我就被人毒暈了。」
李安通有些心急,「文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還要下山做事。你繼續休息。」齊沐下山不知道要遇見什麼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
她見他已無大礙,就是稍稍虛弱了點,扶著他下床,兩人和齊沐一起下山。
暮雪村空無一人,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他們繞到村廣場,見寒風颯颯,雪花飛舞,所有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烏壓壓地跪了一片,靜得可怕,而顧澤坐在高處,雙手交疊按在銀魂劍上,眼上還蒙著那塊黑巾,嘴角帶笑地,身後站著好些人。
乍看,就像一個刑場,而執行人就是西衛衛主——顧澤。
18如何向,未遂風雲便(15)
三人一過去就發現所有人,暮雪村子的人,東方豆豆等人,連雪漪也好似中了毒被壓在那裡。只是沒看到馮翊耿痴,連趙玄也不在,他們又去哪裡了?
什麼時候抓的他們?顧澤之前一直和她在一起,難道是他身後的手下?
她抬眼望去,一個便是雪白如鬼魅的嬰芽,正陰笑地詭異地回望著她,看到她來,歪著脖子,做著鬼臉似就要來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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