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千山暮雪,爭不恣狂盪(9)
上面李安通等人的聲音傳來,要把他們拉回來。
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吵吵鬧鬧的,繩子一直沒動。
顧澤緊緊抿著嘴唇,整個人森冷地懾人,那眉眼卻一如少年。
他哭了也哭過了,求也求過了。能做的都做了。齊沐這個人說風就是雨,遇強更強,軟硬不吃。當年他就已經硬來一次,之後他花了十五年來軟化她的心。難道還要再來一次?
她要他怎樣做?他又能什麼呢!
不,他恨就恨在,齊沐從不需要他做些什麼。因為從頭到尾,他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他話語涼薄,「你若就這樣死了,我一回去就殺了他們。我十五年沒濫殺無辜了,現在,我可以為了你,破戒。」
「阿霈……」她有些無奈,「這十五年,你做得很好。我都知道,何必為了我,又一舉推翻呢。」
他胸口積聚著怒氣,厲聲道,「我做這些事,你以為是善行嗎?我顧澤,是什麼人?積什麼德?行什麼善?天下蒼生與我何關!我做這一切……」顧澤頓了頓,又飽含深情道,
「是希望有一天,你能醒來,不至於恨我……」
他額頭抵住她的,也許身處死亡邊緣,他一股柔情不斷溢出,愛戀地蹭了蹭她,眼波醉人,
「師傅,你還感覺不出嗎?我拼盡全力,就是希望你能看我一眼。那些年,我留在你身邊照顧你,你就沒有一點點動心嗎?哪怕一點點。」
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好一個深水湖,對齊沐的愛快把他淹沒了,起初不過是膝頭,而後是胸口,脹得他疼痛,如今已到了鼻口,已讓他無法呼吸。
「你別立馬回答我……」他用鼻尖又碰了碰她的,「你沐浴的時候我都在身邊看你,你知道嗎?」
「顧澤。」語氣仍平靜,但已經有些嚴厲。
「你是我的妻子。」他也足夠冷靜地說出,目光卻變得有點激盪,「什麼師徒,不過掩人耳目。我早已經娶了那個瘋了的李荁清,不信你去看,還有我們的婚詞。顧澤就是那麼壞的,你不知道嗎?」
這些事情本不打算說,說了反倒讓齊沐對他心生厭惡,說他趁人之危,可,事實就是事實。
「李荁清是我的妻子。齊沐是我的師傅。」顧澤緩緩道,「你要否認嗎?齊沐可以死,李荁清必須活著,否則我就去殺光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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