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所向,大勢所趨,銳不可擋。他是被迫起兵的,卻沒想到得到那麼多人支持。他的將士跟他同氣連枝,他們的利益等同於他的利益。
他受冤,將士比他更冤。
這一切一切,罪魁禍首就是李意容,是她聯合徐牧,設計讓紫荊關失守,又派人抓他上昭安。
為了表明要殺李意容的決心,柳若思還殺了來下旨的朝廷命官。
五月初,大軍來到姑孰,屯駐於昭安城外的琴河。柳若思更是自領琴州牧,直接控制了整個琴畿地區。
琴河水畔,還記得那時,他率領十幾親兵輕騎,一天狂奔六百里,趕到昭安,送她下葬,並在這一天遇見她的姊妹。
春風徐徐,波光粼粼,如今他再次來到這裡。北望即是琴山,青山環翠。他穿著銀甲戰袍,孤影蕭瑟,風塵僕僕。
李想容的墳頭已長滿了野草,柳若思翻身下馬,大掌無限深情地撫摸著她的墓碑。
情深不壽。
出兵前,流星划過夜空,這是不好的徵兆之一,發兵當日,數馬驚動,傷了多名士兵,不祥之二。
柳若思的眉頭輕蹙,遠望前面的琴城昭安,會有變數嗎?
……
「誅殺我?」 李意容伸手就把桌邊的茶杯摔到地上,「放肆!」
茶杯落在地上,發生清脆的響聲,報告消息的柳信驚了驚,心想,主子生氣了。
柳信道,「柳若思已經到了姑孰,怎麼辦啊主子?」
李意容道,「怎麼辦,能怎麼辦?我不殺他,他反而要殺我。」
「二姐——」
熟悉的聲音。李意容抬眼,只見李木容一身青甲立在院中,光線輕籠著她,嬌美秀美。
李意容微笑,大步向前,深深抱住她,輕輕道,「你回來了。」
李木容也露出一個笑容,推開她,「我回來了。」
李意容揮手讓廳里的人都出去,「路上…」見她面色不虞,似要興師問罪。「全是我做的。」她知道她要問什麼。
李木容低下頭,眼淚顆顆掉落,忙用手擦掉,淚水再次滑落,「二姐…為什麼。」她抬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如當年那般清湛。
李意容淡淡道,「朝廷上的事情,本沒有什麼對錯之分。我只是讓他來昭安,治個罪而已。」
李木容急道,「可是現在,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二姐,你沒有退路了。」
李意容冷哼了一聲,「誰說我沒有。柳若思不過一介武夫。斗他?輕而易舉。」轉頭對李木容柔聲道,「你剛回來,先休息一下。你放心,柳若思殺不了我,我也不會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