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帳中,柳時霜坐在首席上久久地不說話,肅然如霜。
柳若思像個認錯的孩子一般,低下頭,就像小時候他調皮被柳時霜教訓一樣。
過了許久,柳時霜才緩緩道,「這一路過來,沒受什麼傷吧?」
柳若思在疆場縱橫那麼多年,早就不知道何為流淚,聽到兄長這樣一句,熱淚仍忍不住想向外涌,搖搖頭,「兄長!若思錯了,你罵我吧。」
柳時霜嘆了一口氣,「罷了,收拾一下隨我入琴吧。」
柳若思沉吟了一會兒,鼓起勇氣道,「兄長何不趁著若思這次起兵,一舉推翻南琴,我等扶你上位,不是很好嗎?」
柳時霜拍案而起,厲聲道,「荒唐!你這次一路北上,是因為你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若是你真的蓄意謀反,天下共討之!」他最後一句說的聲色俱厲。
柳若思道,「若是兄長敢反,誰敢討你?柳成器嗎?他唯一拜服的就是你,你若反了,他第一個支持。柳玄?他雖然有野心,但我們還怕他嗎?琴軍門都統是柳玉之,他也是你的人。」
「禁軍統領顧長鳴,這個人雖然跟了李意容,但是只要你派人說服,不保他不投降。李木容是李意容的妹妹,但她是你一手提拔的。」
「兄長,反了吧。那個烏則旭,整日胡作非為,把秦樓月都逼死了。如今幽州已丟。徐牧很快就會率軍南下。我跟他交手過幾次,此人狡詐無比,善於用兵。後有虎,前有狼。兄長還在猶豫什麼呢?」
柳時霜咬咬牙,捏住柳若思的肩膀,重重錘了一拳,道,「你這番話我也知道是誰教你的。你回去告訴陸敬俞,我柳時霜這輩子不會反。」
「我是明主,然後呢,百年之後,誰接我的位子?你嗎?你想過沒有,我反了很容易,得了天下然後呢?百姓的日子有好一點嗎?烏則旭雖然無能,但不殘暴。他合格!」
「你不需要為我鳴冤。我柳時霜一個太宰不至於埋沒了我,一個皇帝也沒有抬高我。如果我繼位,百姓並沒有過得好一點,那就誰做都可以。」
柳若思聽完怔怔的,沒想到兄長想的那麼長遠,他不止是一個英主,還是一個仁君。英主能得天下,仁君才能真正地擁有天下。
他低下頭,「若思明白了。」
柳時霜道,「這次你行事太過魯莽,這才給了徐牧他們機會。這次你入琴,萬事不可急躁,一切有我。」
柳若思擔憂道,「李意容手裡還有十萬高定方軍隊,會不會出亂子?」
李意容太狡猾了。她對外宣稱自己誅殺了高定方,對內囚禁高定方,挾他控制整個高家軍。尤其是張長恨,他現在以李意容馬首是瞻。
柳時霜點頭,「我已經讓敬俞去安撫那張長恨了。」
「兄長許了什麼給他?我聽說這張長恨,愛名愛利,脾氣又古怪,並不好對付。」
柳時霜勾唇道,「李意容能給他的,我柳時霜照樣可以給。他稍微權衡一下利弊,就知道該倒向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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