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柳時霜出城的路上,顧青煙笑道,「史君,我恨了你那麼多年。」
「我知道。」
「所以,李意容真幸福,能被你愛上。」她情不自禁地說道。
「你真的這樣覺得?」柳時霜嘆了一口氣。
像他這樣的人,本來不應有愛。他從小已經是欽定的族長,長大是眾望所歸的史君。他什麼都決定不了,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應該有愛的。
顧青煙說的對,他需要的是一個當家主母,而不是一個首輔大人。他的身份地位既決定不了能否保護她,也決定不了能不能愛她。
因為她是李意容,換成任何一個普通的女子,他都有能力。
除了首輔大人李意容。
被他愛上,真的好嗎?
和談的第二天,劉直率軍投降。柳時霜得勝回到昭安,朝廷震動。
這一年實在是太不安生了。先是劉直造反,占據秀安,這邊又是柳玄借著討伐奸臣起兵了。
但不管怎樣,柳玄因為柳時霜的一力保護,只是被削了爵位。
劉直就不一樣了。
朝堂上,許久未上早朝的簡旭帝十分為難,不知道該聽誰的好。一邊是滿足自己所有要求的首輔大人,一邊是強大的柳氏豪族。
柳時霜連戰袍都來不及脫,風塵僕僕地上朝拜見。
另一邊的李意容則一身緋色官服,一臉不羈。
「主上,臣建議應該將劉直凌遲處死,以正大琴天威。這幾年不斷有人作亂,就是有人欺上瞞下,擁兵自重。先是柳若思,然後是劉直,再是柳玄。主上,這些人居心叵測,不得不防。」說話的人是李意容的黨羽刁協。
柳容素來看不慣李意容,反擊道,「到底是誰居心叵測?要不是有人長期把控朝政,我們柳家人至於起兵嗎?」
刁協道,「那劉直擅自起兵,難道不是因為有人毀約嗎?」
柳容道,「我可聽聞,這毀約是拜有些人所賜。」當年柳時霜本要迎娶顧青煙,後來被李意容給攪了。
雙方爭吵著,眼看著就要打起來。
烏則旭看著膽戰心驚,他是巴不得趕緊退朝,不時地看不遠處的鐘表。
他們吵的凶,為首的李意容和柳時霜都沒有說話。
「主上。」李意容一說話,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臣主張賜死劉直。」
烏則旭被李意容的震懾力嚇了一跳,咽了一口唾沫,「愛卿說說看。」
李意容正色道,「第一,劉直駐守三道城,殺了三道城中的百姓三百零五個,濫殺無辜,罪不可恕。第二,李木容圍困三道城,一個月都攻不下來,耗費糧餉數百萬,如果劉直不起兵,我們何至於有那麼大的浪費?第三,因為劉直起兵,造成了琴防出空,這才讓柳玄有了可趁之機,差點使昭安處於危難之中。以上三條,臣以為,劉直該當處死。」
話音剛落,全場譁然,卻一人敢回應。
大家紛紛看向一身戎裝的柳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