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容立在院門口,感受著山風,風吹起白袍。山里比山下要冷上許多,外面還下著小雪。
這院子不如她之前在半山腰的,走出來看不到昭安全景,看到的除了山還是山,打開窗子,外面還是懸崖峭壁,也沒有溫泉,勉強只有一方小泉。
冬不夠暖,夏也不夠陰,但總歸是幽靜,沒有人會來這裡。
春喜見主子又站在通風口,急忙給她披上一件白色鶴氅,表示會感冒。
李意容微笑,「我吹吹風,可以清醒一點,不至於忘記了一些東西。」
春喜沉默,她不懂主子為什麼會這樣,通過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記住一些東西,記住什麼?事實上,她跟李意容除了生活的一些瑣事,很多都對不上話,又勸了幾句才退了出去。
院裡唯一一個護衛王叔,見飯菜又原封不動地退出來,為難道,「丫頭,你主子怎麼吃那麼少啊。」
春喜搖搖頭,噘著嘴表示無奈,指指飯菜,又指指自己,意思是說,「如果主子不吃,她倒是可以吃的。」
王叔為難地想了一下,「你吃就吃吧。這樣我也好交差。」
春喜高興地點點頭,本來李意容不吃,剩餘的就是她吃。這些菜是選中又選的,既精緻又珍貴,沒有道理倒掉。那就全部包給她春喜拉。
王叔把吃剩的盤子收拾回去,下了山,走了莫約一個時辰,到了琴郊另外一邊的半山腰別院中,他每日要來匯報李意容的吃飯情況。
這一個月來,王叔覺得自己真的兩邊不是人。李意容這邊不吃,柳時霜那邊生氣。再這樣下去,他都要被這兩個人直接冷死了。
「今天吃了?拿上來我看看。」柳時霜皺眉道。
王叔把今日吃的食盒一一拿上來,柳時霜瞥了一眼,「這不是她吃的。」李意容吃東西吃的極少,即使胃口不錯,也不會吃那麼多。
王叔委屈道,「史君。意容主子不肯吃,也吃得少,老奴也沒有辦法嘛。」這王叔從小看著柳時霜長大,今天八十多歲,老當益壯,是柳家的三代家奴,故而在柳時霜面前說話有些底氣,情不自禁地抱怨著。
柳時霜沉默在那裡,過了許久才說,「王叔,幫幫忙,再幫我看看吧。」
王叔看著柳時霜,心疼得緊,忍不住勸說道,「史君,老夫人都說了,你可以把她留下來,何苦只是這樣關著,不接近呢。」想去看人家,就去嘛,何必讓他八十多歲的老人家跑來跑去。
柳時霜知道王叔的意思,意思是說,你明明心裡想她想的要死,何必這樣忍著,更深一層的意思是,你這樣會忍壞的。
柳時霜道,「好啦,你先下去吧。」他害怕王叔囉嗦,揮揮手。
王叔走後。
柳時霜走到閣外,如果不是因為這座別院,勉強可以解解他的相思之苦,自己已經受不了而前去見她了。可是李意容實在是不能再碰了,先戒戒看吧。
到了晚間,事情忙完,柳時霜靠在床上,雙眼閉著。雖是冬天,他卻只覺得萬分燥熱。
他坐起身,這床也是他和李意容以前經常纏綿的地方。她會靠在床側,一雙琥珀色眼睛調笑著看著他,心情好時,她就上前吻住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