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清。
仗著尉卿允在睡夢中，蘇絨偷偷地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床邊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側著耳朵森*晚*整*理去聽。
「放、放開...水，都是水......」
就算勉強聽清了也聽不懂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蘇絨把腰彎得更低著，側著頭往男人的方向靠了靠。
下一秒，模糊的夢囈聲沒了。
取之而代的是男人壓著怒氣，沙啞中帶著粗糲的嗓音：「蘇絨，你在幹什麼？！」
被尉卿允突然的話嚇得動作一僵，蘇絨白著臉轉過頭，只見尉卿允正用極其冰涼的眼神看著他。
慌張地想要往後退，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高腳玻璃杯。身子一歪，撲得一下，他直接摔進了尉卿允的胸膛上。
「你給我起來！！」
就算隔著被子，貼在對方胸膛上的蘇絨也能感受到其胸腔的震動以及裹纏的濃濃怒火。
蘇絨知道尉卿允受不了被人碰觸，害怕對方會把他直接丟出去，當下他的動作變得更加慌張了。
顧不上剛才被摔疼的額頭，蘇絨連忙兩手撐著床沿起身。往後退了三步，不敢看人，低著頭生怯地看著自己的拖鞋尖。
心跳得很快，精神緊繃。
尉卿允起床聲很輕，他坐起身，俊臉繃緊，睡醒後恢復凌厲的雙眸上下掃視著面前這個一副做了錯事的小男生。
薄唇抿緊，看著蘇絨那身衣服有些不悅。
黑色的普通圓領短袖，寬鬆的領口沒了彈性，松垮垮的；洗得發白的褲子，腿邊還有灰色的污跡，看上去有些髒。
太陽穴不由地突突兩下，尉卿允潔癖地皺起眉。
「你去哪裡了？」他問。
蘇絨這副抹了一身灰的模樣實在讓人受不了，他挑剔的視線來到了小男生的臉上。
「把頭抬起來。」
又是這種命令式的語氣，蘇絨抿著唇，聽話地抬起頭。
他小聲地回答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上午上完課，他直接就去校門口坐公交車了。但因為中午人多，公交站點上站得密密麻麻的。
上車的時候後面的人有些著急，而那時蘇絨正準備抬腳上車，一不小心就被後面的人撞倒在地上。不過那人也不是故意的，對方把他拉起來後認真地朝他道歉了。
雖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尉卿允也懶得深究下去。他一手按著太陽穴，沉聲說道：「去把衣服換了。」
他下巴揚了下，示意了放在沙發上的那套衣服，「去，把臉也洗了。」
默默點頭，去換衣服的蘇絨不知道在他轉身後，尉卿允的眼神里多了些東西。目光沉沉地看著蘇絨的背影，思索的目光落在剛才小男生倒在他胸口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