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青垂了垂眼睛,從藥箱裡找出藥。
藥片倒出來後,薄談遞來了水。
顧含青接過水杯,就著水吃了藥。
等她吃完藥,薄談從她手裡接過水杯,放在了床頭柜上,然後再一次抬手,伸向她的臉。
這一次,顧含青沒有躲。
因為躲也躲不掉。
她低著頭,沒有看他。
薄談的手指抵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了頭。
顧含青依舊沒有看他。燈光下一張蒼白的臉透著執拗。
薄談用拇指的指腹抹掉了她眼角的淚痕。
顧含青的睫毛顫了顫。
然後,他就收回了手,沒有別的動作。
「二哥回去吧。」顧含青的聲音透著幾分有氣無力。
薄談拿著藥箱站了起來:「好好休息。」
房間的門關上後,顧含青頹靡地倒了下來,任由頭髮貼在臉上,遮住視線。
躺著躺著,顧含青就這麼橫躺在被子上睡著了。
等她一覺睡醒,房間的燈還開著。
胃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疼了,但仍然不太舒服。
顧含青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凌晨一點了。
她拿了睡衣,走出臥室。
客廳里的燈還亮著,一個身影坐在沙發上。
聽到聲音,薄談抬頭,身體往後倚在了沙發上,「好點了?」
他眉目間帶著幾分懶倦,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
顧含青停頓了幾秒才回過神:「你怎麼還沒走?」
薄談掃了眼她手裡睡衣,問:「去洗澡?」
顧含青:「……」
是她先問他的。
薄談:「就你這臉色,不怕暈在裡面?」
顧含青頓了頓,說:「一身的火鍋味。我就沖個澡。」
薄談:「吃的時候怎麼不嫌棄?」上揚的尾調裡帶著一絲輕諷。
顧含青:「……」
「門不要鎖。」薄談說,「半個小時不出來我就去開門。」
顧含青洗澡一般在20到25分鐘,半小時綽綽有餘。
他還記得她洗澡的時間。
顧含青有點不自在,轉身進浴室關上了門。
她當然不可能不鎖門。
她一進去就鎖了門,「啪嗒」一聲,鎖得毫不猶豫。
放下睡衣後,顧含青才注意到最上面的內褲。
她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薄談還在,把內褲搭在了最上面。
花灑打開,水汽自下而上泛起。
顧含青還不舒服著,沒打算洗太久,就是衝掉身上的火鍋味和之前出的汗。
等她差不多快洗完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她關掉了花灑,問:「怎麼了?」
外面傳來薄談的聲音:「你鎖了門,我問問。」
顧含青:「……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