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依把水倒了,又去看了母雞,還順便把碗都洗了,這才進來找燕清河。
他靠在床上,目光犀利,見有人進來時,竟然閃過冷銳的光芒。
雲依依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清河,你是不是睡不著?」
燕清河收回目光,有些心慌,眼中又流露出無害,低聲道:「我沒有打算睡。」他才吃過飯,躺著已經覺得很難受啊,怎麼可能睡得著。這人進來難道就是確認他有沒有睡著,自己好出門吧。
「我過一會再睡覺。」燕清河話鋒一轉,他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什麼都不懂的模樣,還很聽話。這樣雲依依可以放心了吧,不用再防備自己。
雲依依也的確覺得他很聽話,她笑了笑,拿出一盒藥膏,「你等等,我先給你上藥。」
「上午二哥已經給我上藥了,我身上的傷口不嚴重。」燕清河說,他身上的傷雖多,大多在戰場時就好得七七八八的,雖然都是拖得時間久了,直接痊癒的。他今日也就受了一些皮外傷,估計幾日就沒有什麼問題了。然而他身子病弱,乃是積勞成性,又在雪地里挨了凍,體質極其差,才會顯得如此不堪。
這都是需要長期療養的。
雲依依說:「這藥膏是治療你的臉的。」
燕清河盯著那盒藥膏,神色便變了,他的容貌雖然毀了,但相較於腿,他並不是那麼在乎。畢竟當一個人無法走路時,怎麼可能還會去在意自己長什麼樣。
雲依依這是什麼意思,對自己的長相進行侮辱嗎?也不怪他這麼想,畢竟之前的雲依依沒有因為這點對他進行謾罵嘲諷。
他的指甲嵌入了肉里,面上卻顯得緊張:「那就勞煩依依了。」
這燕清河的確是讀過幾年書的,說話都文縐縐的,雲依依覺得好笑,聲音溫和道:「不需要這麼客氣,都是些小事。」
他嗯了一聲,就要去拿藥膏,反正現在他也不能得罪雲依依。
豈料,雲依依直接打開了蓋子,一股藥物混著植物的清香散發出來,她用手挖了一點膏體就要幫他抹。
燕清河心中生出一絲厭惡,雲依依到底想幹什麼?他的頭往旁邊側了側,表示自己的拒絕。
雲依依說:「怎麼了?」這可是她從背包裡面拿出來的珍貴藥膏,這裡面的配方都是西藥,藥效快。燕清河的傷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要是用中藥調理,不僅價格貴,估計還得拖個好幾年。
她倒不是看不起中藥,只是像這種淡去疤痕的藥,還是西藥的見效快。不然後世怎麼會推出各種微整呢。
燕清河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了些,他垂下眼,臉上有淡淡的赧然:「還是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