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雲依依進屋後,兩隻崽崽就繼續擠饅頭,其實就是兩人倚在牆壁上互相擠來擠去,誰先被擠到邊緣,誰就輸了。
兩隻崽崽穿著大紅色的襖子,戴著大紅色的帽子,戴著大紅色的手套,臉上還蒙著大紅色的口罩,乍一看根本就分不清楚是誰了。
很快左邊的崽崽就輸了,被右邊的崽崽一屁股擠了出去。左邊的崽崽也不說話,眼中卻閃過不服氣。
這個遊戲其實就拼得就是力氣,和任何技巧都沒有關係。果然左邊的崽崽一直輸,最後蹲在地上拿了一根樹枝畫圈圈。
那模樣看上去傻乎乎的,但燕清河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裝扮也和他們一樣便笑不出來,幸好這裡沒有外人。
他心裡剛這麼想著,就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嬸嬸。」
站在門外還挑著柴禾的人,他是認識的,好像是周獵戶的兒子,還沒有成親。
周成明年就十六歲了,在雲依依眼裡他還是個孩子,畢竟雲依依這個年紀時還在上高中。但在這個時代他的年紀不小了,村裡的媒婆都可以給他說親事了。
這冬天裡面,他也瘦了一些,膚色便黃了一些,正想繼續喊,就看到院子裡面三個人轉過頭看著他,這三人都把自己蒙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面容。
剛一看到三張大紅色口罩對著他,他一時沒說出話來。
燕清河皺了皺眉頭,一眼就看到他背後的柴禾,數量不多,上面還沾著雪花,他心中便搖起來警鐘,也顧不上現在自己的裝扮有多丟人了。
燕清河本來想取下口罩,想想現在自己的模樣不堪入目,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幾步就移在了周成面前,把人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玩意兒,會移動的椅子,周成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
「很有趣吧,這是我娘子做的。」他嘴角掛著一抹溫雅的笑容,可惜被紅色口罩遮掩住了,沒人能看到,只能看到他眼眸閃爍,泛起了柔和的色澤。
周成哪裡注意到他的神色,他點頭如搖蒜,眼睛盯著那兩個輪子,還伸手摸了摸,「這是你娘子做的啊,太厲害了,我還以為是城裡面出的新玩意兒。」他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新奇的椅子,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試試。
燕清河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些,這讓他露在外面的眼眸彎了彎,他還沒什麼都沒說呢,對方就開始打退堂鼓,這是好兆頭。
「是啊,她一直很厲害,家裡面的衣服都是她做的。」燕清河說。
這句話讓周成反應過來了,站在門口擠來擠去的兩隻崽崽,即便把臉蒙上了,他也知道那就是燕大雙和燕小雙。
那麼眼前這個人是誰?
周成一愣,又看到他身上古怪的穿著,腦子裡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
燕清河就等他問這句話呢,他頷首:「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燕清河,你每次都要送柴禾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