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經濟才剛剛好轉,國庫尚且不盈,如今還要撥款去修渠,是以,楚皇一聽這個提議,就火冒三丈!
「父皇息怒。」柳涵頭都沒有動過一下,任由摺子打在自己的額頭上。
「陛下,靖王這提議,雖然直白,但不失一種方法……若是不修渠,怕是難以控制玉溪渠……到時候,更是後患無窮!」裴相出列,替靖王說了一句話。
「裴相此言差矣,靖王開口就是輕飄飄的一句修渠,可知修渠一事人力財力缺一不可,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本王雖與靖王是兄弟,但有些時候,靖王不對的地方,本王自然要指點出來……」齊王見勢不對,連忙站了出來,同時暗中瞪了一眼裴相,這老東西明明是中立派,偏偏老是對靖王多有呵護之意。
「是啊,陛下,這銀子從何而出啊!哪是那麼簡單啊!」
見狀,齊王一派的臣子連忙紛紛附議。
楚皇滿意地對著齊王點了點頭,這孩子,一向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轉頭看向柳涵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遷怒,柳涵這樣說,壓根沒考慮到他的顧慮!
他自然知道修渠是勢在必行的,但是他要的修渠要有一個成果,而不是只是修渠就完事了!
每一年治水都在修渠,但是管不了多久,一下暴雨,很快又會決堤,其後又開始修渠……陷入無限的惡循環當中……
「靖王,你可有辦法扼制修渠以後的事?」楚皇神色鎮定下來,再次看向柳涵。
柳涵再度拱手:「回稟父皇,兒臣只能盡力一試,這治水需得長遠打算……」
楚皇懶得聽他一番長篇大論,打斷道:「限你三日之內提出解決辦法,若是不行,你便去玉溪渠監督修渠一事!什麼時候修好了,你再什麼時候回來!」
這話里行間,說好聽一點是監工,說直白一點,便是直接捨棄他了。
柳涵瞳孔一縮,要不是場合不對,簡直想要大笑出聲。
他低下頭,免得眼裡洶湧的情緒暴露自己。
柳涵早知楚皇偏心,但沒想到他的心竟然能偏到這種地步。
明明他才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身為嫡長子卻為生父不喜,反倒偏寵嬪妃所生的皇子……
若是放在平民百姓之家,這便是寵庶滅嫡了……
幼時,他因為學識比齊王出眾,楚皇對他甚為冷淡。那時楚後抱著他哭泣說自己害了他,他還不太懂是何意,明明母后好好教導他,為何會讓父皇不喜?
等到封王了,他心知楚皇不喜歡他太過鋒芒,他便處處遮著掩著,試圖能討一句好,但是他扮豬扮久了,別人好像也以為他是豬了。
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聽母后的話這般蟄伏?
柳涵緩緩鬆開袖中緊攥的拳頭,再次抬眼,神情已是平和冷靜:「兒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