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月……」
她跌坐在地上,叫她。
方婷把許清月擋在身後,警惕地盯住紀媛生。
沈清微笑,那種彌佛的笑意又掛上面孔。
她說:「走吧。」
黑暗裡,轉身之際,落在紀媛生身上的笑意森寒,猶如獵手。
就在她們轉身離開之際,一道昏暗的身影,從通道口進來,居高臨下地罩住紀媛生。
紀媛生倉皇抬頭,「沈清」陰森森的笑聲擴散在頭頂,她盯住紀媛生,唇角高高揚起,那張和沈清一模一樣的臉頰,唇瓣張開,幾近痴迷地叫她:「媛媛……」
「跑不掉的,媛媛,你留下來吧……」
她伸出手,凝固了血的手掌扶住紀媛生顫抖的肩膀,她俯身下去,雙手穿過紀媛生的胳肢窩,緊緊抱住了她。
「沈清」往後退,雙臂卡著紀媛生的肋骨,勒得死死的,拖著紀媛生退出通道。
紀媛生渾身酸痛,膝蓋像錯位一樣疼得她呼吸困難。
猶如一條快要被殺死的廢魚,一點反抗地力道都拿不出來。
她掙著被「沈清」架得無法動彈的兩隻手,用力張開手指去抓岩石的稜角,想再抵抗幾分。
全是徒勞。
在快要進入與方婷她們反方向的通道時,她終於忍不住了,張嘴嘶嚎:「許清月!許清月!」
「許清月!救我!」
「她要殺你,她不會帶你出去!我和她認識二十年,我了解她,她會殺你,會殺掉你的蛇!她要斷絕我所有的希望,她在騙你的地圖!」
「許清月!」
許清月停下來,回頭看向通道口,只看見紀媛生的兩條腿被另一條甬道慢慢吞沒。
像入了野獸的血盆大口。
「小月兒,快走,別理她,她就是個瘋子!」
方婷拽許清月,拽得許清月踉踉蹌蹌,只好提腳繼續跟上。
「以前我就說她鬼里鬼氣的嘛,現在看來,比鬼還嚇人!誰那麼神經病愛上一個變態啊,真是腦子有屎!」
四人沉默,誰也沒回應方婷。
寂靜的通道里,只有五個人行走的腳步聲。
方婷覺著自說自話沒意思,便不說了。
五人轉過許多條通道,幾人都疲憊得走不動了,不願意再走時,沈清停下來,向對面叫:「朱朵單。」
躲在黑暗角落裡的女生驚恐回頭,看見站在沈清身後的童暖暖,忽然撲過來。
「暖暖!」
「小年……」
撲進童暖暖懷裡,又看見更遠些的方婷和許清月,在地底憋許久的情緒驟然冒出來,嚎哭起來——
「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找不到路、出不、出不去……」
朱朵單哭得稀里嘩啦,童暖暖和陳小年只好先安慰。
沈清在一塊凸起的岩石坐下,「真假,自辯,我只負責找人。」
哭泣的朱朵單止了止哭聲,疑惑問:「什麼,你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