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許清月」和許清月那般像,剛才只是因為太久沒見而突然沒有認出來。
但堂姐確實在家裡,湯貝貝記得媽媽在電話里說,日子選好了,酒店定好了,婚紗照也拍完了,就在暑假辦席。
在即將走出房間時,她心情複雜地回頭,一剎那,就看見那個像她堂姐的女生瘋狂地捶打玻璃箱,周身驚起濃密的泡泡。
她張嘴大叫,在對她叫。
湯貝貝下意識拽緊了方婷的手,震驚到呆滯地站在原地,腦海因為過度驚嚇而一片空白。
方婷回頭一瞧,「嘿」:「還真是你堂姐啊!」
湯貝貝驟然回神,衝到玻璃箱面前,雙手拍著玻璃箱,急切地叫:「湯真真!」
玻璃箱裡的人更激動了,兇猛地捶打玻璃,因為動作太大,液體帶動她往上浮,她蹬著腳想要往下沉,胡亂之中,一腳踢到旁邊的女生。
那個女生渾身一震,突然張開嘴,口中吐出一串泡泡。下一秒,她看見玻璃外的湯貝貝,發瘋一樣地拍打玻璃。
「湯真真!湯真真!」
湯貝貝急得快哭了,不斷用身體撞擊玻璃,卻毫無用處。
「你們湯家的姓名好奇怪哦,貝貝真真,是不是還有笑笑啊?」
方婷遞給湯貝貝一個金屬棍,自己先掄起棍子,往玻璃箱上猛地一捶。
湯貝貝「噗嗤」笑了,笑出鼻涕泡,也不知是不是哭的。她嗆一聲,拿起棍子,跟著砸。
玻璃箱紋絲不動,裡面的女生們卻甦醒很多,俱是驚恐地浮在液體裡大喊大叫,對玻璃又蹬又踢。
「砸四個角。」
許清月尋了一把安全錘,拉來板凳,踩上去,和方婷幾人分別捶打玻璃箱的四個角。
一錘接一錘用力掄下去,玻璃箱從最初的紋絲不動變得震了震,上面一個角從牆體上分離出縫隙。
她藉機往縫隙里卡了一把鋼尺,用肩膀頂住支出一半的鋼尺,猛地地撬。
鋼尺撬彎了,她整個人往前一撲,收力不住地砸在地上。
「咔嚓!」
玻璃裂開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剎那,涌動的液體衝破玻璃噴涌而出!
嘩!嘩嘩嘩!
猶如千山萬水的瀑布,推動玻璃砸在地面,爆發出「嘭咚」的破碎聲,砸爛的玻璃碎片四濺。
許清月抱頭蜷縮在牆角,從臂彎的縫隙里看見女生們隨著液體撲到地面。
落地的瞬間,立刻膝蓋跪地、手掌撐地地爬起來,全然不顧滿地的玻璃碎片。赤腳踩著粘稠的液體和玻璃渣,慌慌張張地往外面沖。
宛如有野獸在後面狩獵她們,慌不擇路,見口就跑。
玻璃刺破了她們的腳心,跑一步踩出一個血印。她們感受不到疼,只知道跑,拼了命地跑,拖著慘白裸露的身體,在驟盛的白熾燈和攝像頭裡驚慌失措地逃跑。
像一具具泡發白的屍體,濕潤的頭髮宛如收命的繩索纏繞在她們的脖子上。
「貝貝!」
湯真真從地上爬起來,抓住湯貝貝的手,拽著往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