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皮一條一條地掛在岩石牆壁上陰乾,蛇的內臟器官裝在盤子裡,盤子邊緣擱著一把銀叉。
許清月驟然想起女人裂開嘴時,血淋淋的牙齒。
她干「嘔」一聲,偏開頭去,手裡的電筒光也隨著她偏身的動作偏離,照到地面,地面一個鋁製桶,污濁的血水裡浸著被剮了皮的蛇肉,白白泡泡地沉浮在水裡,像豬肉的肥膘。
「嘔!」
朱朵單和湯貝貝沒忍得住,蹲在地上吐了出來。
吐得胃酸都出來了。
許清月咬住唇,避開眼睛,不斷地空咽壓下喉嚨里的反胃感。
她撐在牆壁,不住地吐氣。
「轟——」
她們正前面,地窖最裡面的牆壁豁然打開。光線一點一點從外面漏進來,隨著牆壁開得夠寬,照進來的太陽光線將地窖照得清清楚楚。
也將她們照得清清楚楚。
迎著光,一個人走進來,在跨進來時,腳步突然頓住。來人似乎並沒有意料到這裡會有她們。
許清月迎著光,看不清逆光而來的人,但她看清了系在長裙腰間的蕾絲圍裙,和盤起來的一絲不苟的傭人髮型。
以及,傭人身後,一望無盡的雪白的在陽光下反藍反紫的花海。
花香陣陣飄進來,引得關在籠子裡的蛇「嘶嘶」狂吼,拼命撞擊蛇籠,想要爬出去,爬到花海里去。
傭人猝然後退一步,地窖牆壁轟轟合攏。
那些奪籠而出的蛇群,接二連三地撞擊在牆壁上。
「她、來幹什麼?」
湯貝貝問。
許清月抿嘴,「取油膏。」
當初在四樓藏書樓,傭人便是拿著一瓶油膏,去添補油燈,瓶子和這裡的一模一樣。
傭人們知道,這裡有人用蛇和人提取油膏,並且贊同這種做法。不知道Snake知不知道,他那麼愛蛇——比起愛蛇,似乎更愛給她們增加遊戲難度。
許清月分辨不清,便不想了。讓小蛇叫回來湯貝貝三人的蛇,強行帶出地窖。
外面的火越燒越大,從洞府蔓延進過道,火里有油,一路燒,一路「滋滋」作響。
幾人加快腳步,趕在火燒過來時,跑到洞口。小森蚺正準備從上面下來,看見她們,搖著尾巴將她們卷上去。
童暖暖和方巧跑過來,方巧接住湯貝貝和朱朵單,童暖暖扶住許清月,聲含控訴地說:「你不聲不響就跑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清月拍拍她的手,「下次一定告訴你。」不再繼續說這件事,轉而問:「方婷醒了嗎?」
童暖暖點頭,「醒了。」
「拿上我之前給你的花,我們快走。」
許清月有些擔心下面的火燒穿上來,離開最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