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得緩緩,餓是不能緩的——她們被餓過近兩個月,一餓便開始慌。總覺得自己會死。
她們忙忙圍到後廚房去,去翻儲物室。
失去一天的補給,儲物室里的食材僅剩一半,按照前兩日的三餐加上下午茶和夜宵,這些食材只夠她們所有人吃一頓。
站在儲物室門口的女生們互相對視,挨過餓的她們下意識想要私藏這些東西,但轉念一想,如果女生們餓死了,只剩下她們幾個,她們在海上便如同一葉扁舟,最後還是得餓死。因為她們不會開遊輪,更打不過傭人。
女生們收藏起自己的小心思,找來幾個會做飯的人,將僅剩的食材分成幾天的份量。
陳小年攪動鍋里的粥,總是心裡慌慌的,她說不清為什麼。她偏頭去看身旁洗菜和切菜的女生,再看坐在餐廳里休息的女生們。
並沒有異常。
她覺得自己過於緊張而思慮過多,深深呼吸幾口,繼續熬粥。
之後的兩天,一切正常。她們路過了兩個哨塔,俱是遠遠地擦過。
第三天,沈清的藥效消失了,開始睏倦。她把遊輪交給許清月,自己就地蜷縮在駕駛艙的角落裡,眼睛一閉便睡了過去。
許清月這些天跟著沈清學習,偶爾上過兩次手,有沈清在旁側守著,並沒有負擔,如今沈清一倒,她有些發急,渾身都散發著「壓力好大」的氣息。
假睡的沈清掀開一條眼縫,看見許清月慌手慌腳又急迫的動作,無聲笑了。
她有懷疑許清月在她面前裝,但現在看來,似乎許清月真就是這樣,傻白甜的代表,心思單純,難怪紀媛生會靠近她。
沈清勾了勾唇角,閉上眼,深深睡了過去。
這次是真正地睡著了。
原本手腳慌亂的許清月忽然回頭,看著熟睡的沈清,嘴角揚起笑來。她在椅子上坐下,翻檢航行路線,動作熟練得像一個很會開船的人。
她跟著沈清的這兩天,發現航行路線會被Snake隔空篡改,稍不注意便偏離她們本應該離開的路線。
許清月查看完路線後,便靠在椅子裡吃陳小年鬆開的蔬菜粥。因著她和沈清的任務重,送來的粥的份量比女生們吃得足。可隨著時間過去,粥變得愈發稀,一勺舀不出幾粒米,湯湯水水。
陳小年來收碗的時候,許清月問:「是不是沒食物了?」
「嗯。」陳小年說,「大家在儘量少吃,但……」
但,僅有的食材,撐不過一天了。而且吃得少的女生們,留著,也沒有用處。最開始,大家想的便是人多,好抵抗傭人。如今,人多,人人吃得少,人人沒有力量,傭人來了,依舊抵抗不了。
不如,留一部分力量強大的女生,讓她們吃飽點,比留著一群餓得無力的女生們對抗傭人更有希望。
許清月猜出來了。
「開始動了嗎?」
許清月的話音剛落,小蛇抵了抵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