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蚺不解地問。
小蛇說:「媽媽不在裡面。」
小森蚺頓時急了:「那媽媽在哪裡呀!」
——在另一片天空之下,另一個海洋的陸面之上。
小蛇給它解釋不清,便用尾巴指了指天。
坐落在天空之下、陸地之上的紅頂白牆小鎮的青白色的醫院裡。
許清月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看雪白的天花板,餘光里的從窗戶傾斜漏進來的陽光斜著鋪在地面,灑出暖洋洋的顏色。鼻腔里聞著的是消毒水和藥片的混合味。
醫用膠布黏著一團棉花粘在許清月的手背上,穿白大褂的護士將針頭和吊液完的空袋丟進垃圾桶,俯身對許清月說了兩句話後,推著小推車出病房了。
許清月聽不懂護士說的什麼,她只想上廁所。用那隻沒有扎過針的手抓住病床的邊緣,她艱難地撐起自己的身體,兩條腿緩慢地挪下床,塞著不知道哪裡來的也不知道是誰的拖鞋去衛生間。
她擰開水龍頭的開關,站在洗手池前,牆上的鏡子倒映出慘白的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在離餓死只有一線的時候,她被送進醫院,直到現在,打了三天的吊液了。
吊液維持著她的生命,僅僅只是維持並沒有讓她恢復哪怕是一點點的健康。
但她不得不打。
「咦——」
外面傳來護士狐疑的聲音,下一秒,腳步聲向衛生間靠近來,水流嘩啦啦地從衛生間傳出去,抬手敲門的護士頓住,揚聲問:「在裡面嗎?」
她說的本土話,許清月聽不懂,卻是低低「嗯」了一聲,算是應她。
護士聽見應聲,掉身轉回病房裡,整理許清月的床被。
等許清月出來,她抬頭吧啦吧啦和許清月說話。許清月皺眉。護士說:「今天可以進食了。」
護士指指自己的嘴巴,做出吃東西吞咽的動作。
許清月點點頭,道了聲謝謝。
中午的時候,護士送來午餐,米粥配有鹽無油無味的小菜。許清月味如嚼蠟地把肚子填個七分飽,才放下碗筷,打個哈欠,佯裝要睡午覺。
護士收走餐盤,替她拉上窗簾。
小推車的滾輪軲轆出門,病房的門合上了。
許清月躺了好幾分鐘,掀開被子,下床,穿鞋。擰住門把手,拉開一條門縫。
外面的走廊上寂靜無人,護士去吃午飯了,有些病房的門開著,有些病房的門關著,似乎每一個偏遠小鎮的醫院都是這樣生意慘澹。
許清月走出去,往周圍的病房裡挨個看了看,看見方婷、陳小年、周潔婕、方巧、湯貝貝、曾海蝶,一人一間病房。
沒有童暖暖和朱朵單,許清月不知道該鬆氣還是吊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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