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忙忙接一句:「不要騙我。」
小森蚺指指胸口,和她說:「痛,看見媽媽哭更痛。」
許清月聽不懂,但莫名的理解了。
她輕輕揉著它的胸口,一句話也不說,就一直揉一直揉,眼睛紅紅的,濕濕的臉上又掉下眼淚來。
小森蚺撲到她懷裡,大腦袋幾乎將她壓倒,它嘶嘶說:「媽媽不要哭,媽媽回去。」
「以後、以後再來看我,我在這裡等媽媽。」
許清月什麼都沒有聽懂,但她就是什麼都知道。
就像小森蚺知道她這兩天忙的事情是要離開這裡一樣。
許清月抱住它的脖子,終究憋不住心裡的酸脹,和它一起哭出來。
坐在被壓扁的灌木叢上面,一個人,一條森蚺,緊緊抱在一起,張嘴大哭特哭嚎哭。
小蛇坐在一堆藥劑瓶旁邊,尾巴掃著受驚的耳蝸,瞅著撕心裂肺痛哭的一人一蛇。
心裡怪怪的。
不是它怪怪的,是媽媽和哥哥怪怪的。
嗯……真不愧是媽媽和哥哥,那倆像親的,它像撿的,難怪它會有親生媽媽和爸爸。
等倆嚎完了,嚎不出眼淚了,互相抱著打嗝。
小蛇說:「你先和她們回去,我帶它……」它看小森蚺一眼,「帶哥哥去找你。」
許清月瞬間扭頭,一雙眼睛紅腫得像兔子眼睛,眼下的肉胖嘟嘟的,又可憐又可愛。
她抽著泣,用口水咽下哭嗝,聲音沙啞地問它:「你們怎麼找我?」
小蛇翻個白眼:「游。海洋是互通的,我們從這片海,游到你們國家的海。」
小森蚺喜極而泣:「弟弟說得對,媽媽你走吧,我和弟弟游著去找你!」
許清月摸摸它的心口,輕輕地撫拍著,讓它平靜一下。
她問小蛇:「艾麗莎吃這個藥能好起來嗎?」
小森蚺搶先弟弟一步,對媽媽點頭:「能好起來的。」它上次吃完,就好了很久。
許清月貼貼它的嘴,用眼神詢問小蛇。
小蛇說:「不知道,暫時要一直吃藥。」
許清月立刻說:「我們回去拿藥吧,你在哪裡拿的?實驗室還是醫院?」
小蛇指指攤開在床上的粉紅色的小背包,說:「全拿了。」
許清月站起來俯身去看,小森蚺怕她掉下去,用尾巴卷著她。
小背包里還有很多藥劑,但是小森蚺一次性要吃七管。
「它幾天吃一次?」許清月扒著窗台往背包里數,嘴裡問著小蛇。
小蛇說:「不知道。疼了就吃。」
許清月轉回身來,摸著小森蚺的頭,問:「艾麗莎從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被媽媽望著,小森蚺不敢撒謊,但它也不想讓媽媽擔心,張嘴「嘶嘶」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