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聲清脆得有些響亮。
小森蚺驚呆了眼,「媽媽……!」
小蛇躲在她的耳朵後面,「嘶嘶」笑。
許清月咬牙:「你再笑,我叫你的爸爸來!」
小蛇無所謂。
許清月再說:「叫你的媽媽來!」
小蛇的笑聲頓了一下,弱了下去。
許清月抓住它的弱點了,「哼哼」笑兩聲,硬氣地說:「你以後對我禮貌一點!不准爬我的臉,也不准鑽我的……被窩!」
小蛇從她的耳後飛到空中,和她面對面,碧綠的瞳孔幽幽地盯著她,讓許清月的話遲疑了幾秒才全部說完。
許清月說:「我說認真的,你長大了,不能這樣。」
小森蚺在旁邊附和:「弟弟,書上說了,長大了要和媽媽分開睡。」
小蛇磨牙。
小森蚺縮了縮脖子,仍舊堅持地用兩顆純粹的圓圓黑眼睛望著弟弟。
小蛇從毒牙的縫隙里,吐出幾個字:「你上船。」
許清月的表情怔了一下,忽然摸摸小森蚺的腦袋,摟住小森蚺的脖子說:「弟弟還小,我們以後再教弟弟好不好呀,艾麗莎。」
小森蚺瞅著媽媽,又瞅弟弟,總覺得哪裡奇怪,卻說不出來。
它說:「好吧,媽媽。」
一個人兩條蛇簽訂了臨時的友好條約。
小蛇勉為其難地說:「拿來,我看看。」
許清月忙忙去艙室里提出她珍藏起來金屬箱,她打開,金屬箱頓時飄起冷煙。
小蛇站在金屬箱前,瞧得認真。
許清月摟住小森蚺的脖子,輕輕問它:「艾麗莎想不想打針?」
「打完針可以變好哦,以後不會再痛了。但是……」她瞥了一眼那粗壯的針頭,身體已經開始先替小森蚺痛了。
她摸著小森蚺的大頭,於心不忍地說:「打針疼。」
小森蚺寬大的脖子艱難地擠在媽媽的懷裡,探頭去瞧那針,針很大,它好像在哪裡見過。
下一秒,它眼睛一睜,回想起來了——
「婷婷姨姨打過針!」
當時婷婷姨姨疼得干叫。小攀說她叫得難聽。
小森蚺那雙單純明亮的瞳孔,秒變驚恐。寬大的脖子往媽媽的懷裡縮,想把自己完全擠進媽媽的懷裡去藏起來。
蛇頸是寬寬扁扁的,很大,許清月摟著它已經很艱難了,幾乎將自己整條手臂都環了上去,再被它這樣一擠——整個身軀的重量往她身上壓。她被壓得蹬蹬後退,直直往救生艇外面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