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柠看他那模样,若是自己不喝的话,估计他会一直端着。
只能伸手接过来,“谢谢。”
将那大半碗鸡汤也给喝了之后,顾晚柠帮着洗碗收拾。
“闺女啊……”赵雪燕的爹刚开口,就被赵雪燕打断,“爹,顾姐姐已经嫁过人了。”
“哦哦……”
“大叔,您就喊我晚柠吧。”
“好,丫头,刚刚雪燕和我说了,你是来找长瑾看病的,那就留下吧,我们家也有空房间。”
顾晚柠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要找个地方落脚,想着住在这里也挺好,到时候她可以给些银子,算是住宿和生活费。
她刚要开口,梅长瑾就开口道:“不用了,叔,我那边还有空房间,让她住那边,她身体不好,时常要熬药,我得随时看着。”
梅长瑾这么一说,顾晚柠倒是不好开口了。
“这……她孤身一人住你那边,是不是不太好。”
“我是大夫,她是病人,何况她也是我朋友。”
梅长瑾不是个拘泥于世俗的人,顾晚柠的情况确实要随时熬药照顾着,住在赵家确实不好。
顾晚柠便住了嘴,最后,她还是住到了梅长瑾的院子里。
“明日我去看看村里有没有得空的姑娘,留个在身边伺候你。你月份渐渐大了,能不弯腰不要弯腰,能不用力不要用力。”
“好,那就找个人来吧。”
说到这里,她也想到司擎苍还有红珠红玉以及莫狄,那孩子很缺乏安全感,跟着她进了京,结果她却消失了。
“等这段时间风声过去了,我还得麻烦你帮我跑一趟京城,我想给擎苍送封信。”
正转身挑拣药材的梅长瑾动作顿了顿,然后才回答,“好。”
“谢谢你了,如果你没有收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流浪到哪里去了。”
梅长瑾回头,“不用客气,你也帮过我很多。那个是你的房间,里面有铺好的被子,你可以先休息,我去给你熬一副药。”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顾晚柠等他起身,也朝着竹屋旁边那间屋子走去,屋子里并没有久不住人的味道,也不潮湿,环境倒是挺好的。
走了一天的路,梅长瑾顾及她的身体,走走停停,休息了很多次,但她还是累,也许是怀孕了,身体都变得娇贵了。
侧躺在床上,本来只是想打个盹儿,谁知道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梅长瑾熬好药,端着碗走到屋子前面时,发现屋子只是虚掩着,他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敲门。
他敲了好几下,里面都没有动静传来,他面色微微一变,立即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他看到了侧躺在床上,已经睡得人事不省的顾晚柠。
他端着碗吁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将药碗先放下,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顾晚柠睡了不知道多久,翻身的时候一下子惊醒过来,眨了眨眼,看到了跳跃的烛光,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只是想打个盹儿,然后不小心就睡着了。
“你醒了?”
旁边传来梅长瑾的声音,将顾晚柠最后一点睡意也赶跑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今天你和我们一样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体疲倦很正常。”
“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她睡懵了,觉得梅长瑾一直坐在这里也挺奇怪的。
梅长瑾没有立马回答她,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揭开了一个锅盖,里面冒出热腾腾的雾气,接着他从里面端了一碗东西出来。
顾晚柠才想起睡之前,梅长瑾说去给她熬药。
她扯开被子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今晚不喝也没关系,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不久,你先喝了,今日你的胎象有些不稳,喝了我给你把脉,然后你再休息。”
“好,”她说着,接过碗来,一口气将碗里的药都喝了。
有些苦,接着面前出现了一个纸包,“蜜饯,含一颗不苦。”
顾晚柠有些疑惑,“你还准备这东西?”
梅长瑾低头咳嗽了一声,“不是我吃的,今日在京城买回来的,本来是给隔壁婶子的,我想到你要喝药,留了两包。”
顾晚柠想着对方等自己这么久,还准备了蜜饯,心里过意不去,也着实觉得梅长瑾医者仁心,天生就适合当大夫。
“这边来坐下,我帮你把把脉。”
他说完,已经先走到了桌旁,顾晚柠也跟着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然后伸出一只手。
梅长瑾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