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之幸。」
「你是回來送消息的?」
「非也,屬下以往都在幽州替主子辦事,最近收到消息才趕回來。府上的凌軒便是從屬我手下一員。」
「是麼。」
自她進門起便一直袖手旁觀的溫璟煦突然插話:「你那書院辦得如何?」
裴筠庭怔愣:「已招到第一批學生,正陸續走上正軌。」
「缺錢麼?」
「還行。」她想了想,「思年把大半的私房錢都拿出來支持我了。」
溫璟煦若有所思道:「噢,那我也給你一筆錢吧,入股會給分紅嗎?我要占大頭。」
「……」裴筠庭萬分無語。
她匆匆瞥一眼面具男子,抿緊嘴唇,本想再問些什麼,耳畔驀然傳來裴瑤笙的呼喚:「綰綰,莫要打擾他們議事了,過來陪我放風箏吧。」
哪怕再如何心存僥倖,再如何不甘,也無法改變眼前人並非心上人的事實。裴筠庭盯了他半晌,最終應道:「來了。」
轉身,卻在無人瞧見的角落偷偷紅了眼眶。
子規啼,不如歸,道是春歸人不歸。
……
看裴筠庭挽著自己的手,滿臉失魂落魄的模樣,裴瑤笙不由嗟嘆:「綰綰,你近來憔悴許多。」
她自嘲地苦笑:「我若還能滿不在乎地吃好睡好,阿姐才該感到害怕。」
「你呀,嘴上相信他,其實自己也十分擔憂。」
「是。」裴筠庭聲音出現細微的哽咽,「阿姐,我心中亦是存了幾分氣的。哪怕事出有因,以致他假死脫身,我也氣極。燕懷瑾每次都這樣,拿自己的安危作籌碼和賭注,無論何事都自己承擔,他也不想想,如果哪日失算,如果哪日賭輸了,誰又來為他的生死負責?」
「我之所願,無非是他不用次次以身涉險,也不想次次都替他提心弔膽。阿姐,我也是人,我也會有私心……」
裴瑤笙頗為心疼地握住妹妹的手,明白眼下說什麼皆是徒勞,只無聲安慰著。
長長的風箏線牽扯紙鳶,愈飛愈高,直至站在地面望去,勉強能瞧見一個黑影。
清風和煦,拂過面頰,掠過髮絲,誰料走神片刻,風突然靜止,導致紙鳶降下,正巧纏繞在隔壁院子的樹枝上。
裴筠庭回神,後知後覺感到有些愧疚,忙放下線轆:「阿姐莫急,我去去就回。」
「當心別摔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