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魚兒躍出水面,互相撕咬,最好是群起而攻之,將牽引魚線的他也撕碎在亂局之中。
那咬餌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姬洵手指微動,撫摸蕭崇江的側臉,
「蕭將軍要什麼賞賜,說來聽聽。」
「做狗算得了什麼?臣心甘情願做陛下的爪牙,虎倀,枕邊槍刃。」
燥熱又急促的呼吸侵蝕了姬洵的手掌心,蕭崇江目光透過姬洵的指縫,他吻著芳歲帝柔軟輕薄的掌心肉。
「陛下只需要偶爾使用臣,便足夠了。」
野心不小,就是不知道蕭崇江是看上了這寡淡的皮囊,還是貪圖以下犯上的禁忌感。
姬洵乏了,他困頓地閉了下眼睛,輕輕地打了個哈欠,「蕭崇江……僅僅只是這樣兩句話,可還不夠對朕表忠心。」
「且看你的表現吧?」姬洵伏在床榻上,抽回手,不再給蕭崇江任何親昵的機會,「下去,朕乏了。」
蕭崇江知道他養身要緊,低聲道,「臣得罪。」又托起姬洵的頸子,替他調整了頭枕和軟被,生怕姬洵睡得不舒服了。
姬洵:「……」
怎麼老婆子一樣麻煩。
蕭崇江走了,姬洵實在沒有精力繼續琢磨其他事情,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
再睜開眼,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窗外的天色和他上一次醒來時沒有變化,微光透過層層紗簾,姬洵撐著身下的軟榻直起身。
他這是睡了一天還是兩天?
「陛下,您可算醒了!」
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湊過來,此人臉長得俊,白面小生一般笑嘻嘻地看著姬洵,青衫的領子後夾著一柄摺扇,見姬洵看過來,立刻滿臉嚴肅之色跪在地上,
「臣楊謀,叩見陛下!」
「楊謀?」姬洵沉吟片刻,輕輕啊了一聲,想起來了,
「軍中糧草告急,求陛下憐憫臣,送一批糧草至鹽地?是你吧,楊副將,朕對你印象深刻,是個好副將。」
陛下這是在誇他嗎?他能當獎勵的話聽嗎。
楊謀:「……」
楊謀賠笑,「臣心裡一直念著陛下的好,若非陛下,臣怕是早餓死在外邊了!」
這位現在可是整個堇國上下,楊謀最惹不得的頭一位人物,楊謀別說哄著芳歲帝聊了,他就是跪在地上求著聊都行!何況將軍走之前交代了,說什麼都不能讓陛下心生憂慮。
楊謀算得上是比較伶俐的,自然知道是怎麼可笑怎麼來。
姬洵掀開薄被,不顧楊謀的阻攔,赤足踩在鋪滿了柔軟貂絨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