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江自然聽懂了。
他家陛下的意思是待膩了,也吃膩了。
他摸了一下拇指的骨質扳指,作答。
「此處適宜養傷。」膩了也不能走。
姬洵抬手召他,側撩一眼,「過來。」
蕭崇江以為有差事,俯身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被姬洵攥住了衣襟口,他瞬間身體前傾靠近了芳歲帝,這一下挨得極近,連陛下薄透的眼皮褶皺都看得分明。
蕭崇江身量高,他不需要故意為之,便能輕易罩住姬洵,顯出體型上的壓迫感。
幽香浮動。
他的心在放肆,口中卻尊稱兩個字:
「陛下?」
姬洵:「再養下去,朕只怕以後走路都要靠你蕭崇江攙扶摟抱了——凡事過猶不及,這場鬧劇到此為止,別貪得無厭。」
貪?蕭崇江不認。
他為姬洵養身,根本不敢逾越,倒是他從楊謀那聽來了……芳歲的手都給萬疏影握著,卻吝嗇給他握一次。
「我貪什麼了,」蕭崇江兩根手指一用力,從後邊掐著姬洵的頸子不准他逃,他抵住芳歲帝的額頭,用鼻尖親昵地去頂陛下的臉頰,說出口的話卻分明是冒犯。
「我碰一碰你要挨個巴掌,連吻你我都不敢,還要擔心你喘不過氣,芳歲,好陛下,我貪?哪裡貪?」
姬洵躲閃不開,讓蕭崇江撒嬌作怪似地頂了半天,他索性不躲,「蕭崇江,你腦子裡那些混帳事,給朕爛肚子裡,少講。」
「不講,我現在只求你好起來。」蕭崇江手上一沾了姬洵,就有點愛不釋手的意思,他不敢動作太過分,只能挨挨蹭蹭喜歡了半天,「別作踐自己,普天之下,誰都不值得你為他送命。」
這句話如清水之上的一抹浮萍,驚不起姬洵心底半點波瀾。
素白的指點在蕭崇江的心口,隔著衣物上挑,他抬起蕭崇江的下巴,指尖停在男人突出的喉結上,捏住了。
「朕看你不止是心裡貪,這喉嚨說出來的話也是貪,蕭崇江,朕這命如今不是在你手上嗎?忍不了的時候,你將它取了便是。」
蕭崇江眉頭沉沉地擰在一處,又鬆開了。
芳歲一次不聽,不打緊。
他有時間有精力,重複千萬次,總能磨進天子耳朵里。
楊謀站在金殿外,他不敢探頭,但事態緊急,容不得他耽誤下去,深吸口氣,楊謀做賊一樣往裡遞話,
「將軍!將軍?陛下?您二位那個就是怎麼樣啦?……小的方不方便進去?」
姬洵鬆開手,沒事兒人一位。反觀蕭崇江,自己伸手又去摸喉結,蕭大將軍啞聲,「畏畏縮縮什麼?進來。」